能救他的命就行!
赛华佗带我绕过鱼塘,在两棵老柳树之间一个只有井口那么大的小水洼边停下来,丢了小木桶,把锄头塞给我,道:这水洼常年不见太阳,又在柳树底下,洼底的泥阴凉,去心火,挖一桶上来当药引子。
我一听,赶紧动手,小水洼里头泥浆团团,满满挖了一桶之后,提了回去。赛华佗开始配药,跟水洼底的泥混到一块儿,然后回屋子撩开弥勒身上的衣服,把烂泥糊了一肚子。弥勒身上火热火热的,湿乎乎的泥巴很快就被体温烤干了,泥巴干了之后再换湿泥。我们就守着他,从午后一直到晚上,连着换了七桶泥,弥勒的体温算是降低了那么一点,脉搏跳动的有力了,后半夜时候竟然醒了过来,说口渴。
他能活了。赛华佗道:这个药方子熟记下来,一辈子都离不开的。
我满心感激,赛华佗貌不惊人,但是对这种很罕见的疑难杂症手到擒来,说明是有大本事的。弥勒一安稳下来,我也放了一半心,喊雷真人出门,把装了无根水的瓶子给他,同死蛊就差这一味药引子,雷真人跑到旁边的空屋里面开始配药。老蔫巴没心没肺的,事一完就缠着赛华佗,道:老赛,整两盅呗。
一起吧。赛华佗对我招招手,我们跑到厨房,就着灶台边坐下,我不喝酒,吃了两大碗冷饭,陪着他们说话。
这两个老家伙看似吵吵闹闹的,其实很能说到一块儿,认识时间不久,关系铁的很。两人喝了一瓶子酒,赛华佗的目光就一个劲儿朝我这边瞟,瞟的我心里微微发毛,有点不自在。有心开口问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那个,老蔫巴,这小伙子是你的好朋友不?赛华佗一喝了酒,跟老蔫巴一样,脸庞红扑扑的。
是啊,咋不是,老好了。老蔫巴刺溜抿了口酒,道:要不是他,俺这会儿早就进了酒坛子去泡参酒了。
那就好,那我可就直说了。赛华佗望着我道:这事,也不知道你清楚不,我说了可能是多嘴,就提那么一句,你心里有数就好。
什么事?
那胖子的病,是治的差不多了,好不彻底,但是用心保养,不算什么大碍。赛华佗道:你张罗着给他治病,你自己的病,就不治治么?
你说同死蛊?我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赛华佗那种眼力,绝对不会看不出我身上中了蛊毒:已经在配药了。
不是,蛊是术,不是'病'。赛华佗道:你的这个'病',好些年了。
嗯?我顿时迷惑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我正年轻着,身强力壮,又在不断的磨练命图,再加上从残缺大鼎里头吸走的那片淡光,越发觉得有力气,背着弥勒那样的胖子一口气走十好几里都不带喘气的,会有什么病?
他有啥,你就直说呗,这说一半留一半的,烦死人。老蔫巴喝着酒,就开始挤兑赛华佗。
你要是愿意,就让我细细的看看。赛华佗道:我不蒙人,你是蔫巴的朋友,我更不会坑你。
赶紧拉倒吧!还没坑俺,俺腿上的毛都快让你骗光了......
我对自己的身体一直很有信心,但是被赛华佗一说,到真的忐忑不安起来,爷爷和老鬼,还有大头佛那样的人,只是功夫厉害,然而说到医术这方面,可能跟赛华佗差着十万八千里。我想了想,就点头答应,让赛华佗好好看看。
赛华佗看病跟别的大夫不同,伸出两根手指,在我身上几个地方按了按,然后就闭上眼睛自己默默的想。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你这个'病'的病根,是因为身上有东西。
我身上有东西?
赛华佗不说话,让我转过身,把裤子退下去一点,然后又让我使劲仰头压着腰,那姿势很难受,一会儿就憋的脸发胀。赛华佗在我尾巴骨那个老疤的位置上一弹,顿时,一阵好像听得到又好像很飘渺的叮当声,就随之传了出来。
净扯呢不是!老蔫巴心眼很善,看着弥勒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也急,甩开雷真人,道:想法子呗!这时候了还胡闹啥呢!说说,这胖子到底是咋地啦?
我也来不及细说,大致讲了讲,老蔫巴听完就挠挠头,他对那些旁门左道中的事情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忙。大村周围没有旁门的人,找不到谁给弥勒续命。
不行的话,把弥勒先放在村子里,小敏照看着。我对雷真人和老蔫巴道:我们出去,你们引个旁门的人出来。
先等等。老蔫巴摇头晃脑想了想,道:这村子里头给人瞧病的没什么真本事,头疼脑热的还凑合,真有大病就抓瞎了,俺认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