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却不敢动身上的绳子,最后很无奈,也老老实实靠着墙壁坐下,眯着眼睛打盹。我们连着几天赶路,其实身子都乏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我挨着他们,心里默默想了些事,又把大头佛教的巩固命图的法门回忆了一下。来来回回有一个来钟头,时间其实还早,只不过一下雨,天就昏暗阴沉,跳跃的火光中,房梁上的尸体还是晃来晃去,让人不安又焦躁,最后干脆转脸不去看它。
没人说话,困意就渐渐上来了,我转头看看他们两个,大头佛打着呼噜,雷真人睡的口水流了一胸口。雨还是很大,雷光慢慢稀疏了。我眯着眼睛想要睡一会儿,但是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会感觉房梁上的尸体在慢慢的动,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在这种地方,睡也不会睡的多踏实,半梦半醒。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好像猛然响起一道炸雷,一下子把我惊醒了,那种感觉非常的怪异,而且难受,好像是醒了,但又好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然而屋子里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眼帘里:还未燃尽的火堆,窗外的大雨,房梁上的凹痕,晃晃悠悠的尸体。
一看到那具尸体,就感觉说不出的别扭。骤然间,我看到随风摆动的尸体两条软塌塌垂下来的胳膊,好像动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紧跟着,尸体的两条胳膊从腰间抬了起来,一点一点的伸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扒着套在脖颈处的绳子。
我感觉头皮都麻了,张嘴想叫,却一个字都喊不出,眼睁睁的看着吊在房梁上的老头儿从绳套里钻出来,双手扒着绳子晃了一下,最后落在地上。它还是吊在房梁时的样子,脸上的肉烂了,体无完肤,老头儿站在火堆旁边,伸手摸了摸脸,大把的胡子头发随着破皮烂肉一丛一丛的朝下掉。
我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却像是连转转头颅的力气都没有,微微张着嘴巴,看着那老头儿绕过火堆,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慢慢撕着衣服,想把黏在身体上的衣服扯开。但是他吊死的时间太久了,衣服和皮肉紧紧连成了一团,用力一撕,一条沾着血肉的布条就从身上扯下来。
饿啊......那老头儿的嘴皮子都烂了一块,露出嘴里寥寥不多的几颗牙齿,他舔舔嘴唇,把撕下来的布条塞进嘴里慢慢的嚼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离我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我心慌,但是仍然不能动,为了不让大头佛察觉,镇河镜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塞在身后的包袱里,我明知道这老头儿很恐怖,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办法。
他嘴里嚼着沾了血肉的布条,慢慢在我身前蹲下来,我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幕,那老头儿的眼皮子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蔫蔫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背对着火堆,我看不清楚他杂乱的头发后面,是怎么样的表情。
年轻人,请你吃肉......香着呢......老头儿的嘴一直在动,好像嚼的很有滋味。
啪嗒......
说话间,他的一颗眼球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啪嗒掉在地上,眼球骨碌碌的滚到我的脚尖前。老头儿颤巍巍的伸出手在地上摸,东摸西摸,差点就抓到我的脚脖子。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感觉全身都是汗。
年纪大了啊,烧了一辈子人,眼睛也被熏坏了,看不清楚了......老头儿摸摸索索的从我脚尖把眼球捡回去,按回眼眶,晃了晃头。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身体仿佛是被冻住了。又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雨夜亮的好像白昼。那一瞬间,我看到四周的破窗子外,站着一个又一个影子,雷光把他们照的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
雷光一闪,顿时把屋子里房梁上吊着的人映照出来,雨夜吊尸,看着凄惨又恐怖。那可能是个老头儿,杂乱的头发已经泛白,低着头,被绳子死死的吊在房梁上,雨夹着风,从破掉的窗子里吹进去,房梁上的尸体轻轻打晃。
望着房梁上的尸体,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它下一刻就会突然抬起头。
安心了。雷真人的头发完全被淋透了,神情轻松了一些,也透过窗子看着那具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尸体,道:绝对没错的,天上只要有雷,地上就不会有什么东西敢作祟,安全的很哩,咱们去屋子里睡一觉都没关系。
雷真人是阴山道的人,对这些东西的经验比我丰富,听了他的话,我也安心了些。但是我和雷真人说着话的时候,大头佛一言不发的在屋子里扫视,随后抬腿踢掉糟烂的门板,到屋子里慢慢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房梁的尸体旁,抬头朝上望了望。
小子,把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