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必烦忧。”卉尚功笑言,“您如今掌着凤印,随便给不听话的人按个错处,便可除了她。”
“杀她们,不难,可本妃不想杀。”
“太子妃想让她们为您所用。”
“她们各为其主,怎么可能轻易为本妃所用?”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
溶月捻起一颗黑子。
“这些人是各家养在宫里的狗,忠心地很,本妃若是杀了她们,各家便会想法子,再塞进来一条狗。
如此,没完没了。
于其快刀斩不尽,不如用点手段,叫这些狗反咬主子一口,主子知道疼了,以后就不敢轻易塞狗。”
说罢,她落下黑子,这一落,落得大片白子没了活路。
卉尚功瞧得心头一震,这时,溶月侧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要做成此事,本妃需要你帮忙。”
卉尚功急忙垂首:“请太子妃尽管吩咐,奴婢莫敢不从。”
“你和杜昭仪熟吗?”
“原本不太熟,但这一阵延庆殿总出岔子,奴婢因此多去了几回,还被昭仪娘娘赏过两回茶点。”
“点心好吃吗?”
点心的味道很一般,但点心是杜昭仪亲手做的,除了亲近的人,也就赏了她一个。
“看来是好吃的。”
“没。”
卉尚功立刻否认,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急于否认。
“卉尚功,你是个聪明人,无端端地,延庆殿怎么可能总出岔子?”
卉尚功惊而抬眸。
“太子妃的意思是,杜昭仪是借机引奴婢上门?”
溶月笑笑,目光又落回棋盘。
“近来,前朝的官员一再弹劾太子,逼着陛下废太子,如果叫他们如愿,太子被废,谁会继位?”
“不可能吧……”卉尚功摇摇头,“太子妃,杜昭仪入宫四年,深居简出,循规蹈矩,她不会——”
“她不会,杜家也不会吗?”
“……”
“杜昭义的儿子三岁,一旦被立为储君,必定要指着杜家立威,如此,杜家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等滔天诱惑在前,如果你是杜家,搏不搏?”
搏。
“卉尚功若还是不信,不妨探一探延庆殿。”
“难道延庆殿里有杜昭仪觊觎皇位的证据?”
“也许。”
“请太子妃放心,奴婢今晚就去。”说罢,卉尚功屈了屈身,“奴婢告退。”
“恩。”
卉尚功一走,止水进了房。
“太子妃,有件事奴婢忘了说,江夫人让奴婢转告太子妃,宫里的元家人,随太子妃处置。”
“知道了。”溶月颔首,一边低眉摆弄棋子,一边淡言,“今夜,卉尚功要夜探延庆殿,你跟着她。”
“太子妃要奴婢做什么?”
“延庆殿守卫森严,说明里面必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你能和卉尚功合力,拿到东西,最好。
如果不能,你护着她,别让她死了。”
“是。”
午时,暖娘和止水刚布完午膳,林缨似一阵风儿,奔进了寝宫。
她一进门,就喜不自禁地嚷嚷:“太子妃,奴婢回来了。”
“这么高兴?”
“高兴死了!”
林缨激动地点点头。
“奴婢遵从太子妃的吩咐,出了宫门,一路敲锣打鼓,昭告百姓,太子妃率宫妃节衣缩食,筹集赈灾款。
百姓听了,无不夹道盛赞,还有人说太子妃是观音菩萨转世,从天上嫁到西汉,就是来救苦救难的。”
这话可不是一般百姓能说得出来的,怕是有人借着这个事,帮她扬名呢。
“做得不错。”溶月笑着点点头,“一会儿啊,你自去寻冰姑姑,讨一把金豆子,就说是我赏你。”
“太子妃,您果然是观音菩萨转世,是来人间救苦救难的。”
“你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贫了!”
“不贫怎么能逗乐太子妃呢?”林缨骄傲地昂起头,“说起乐子,那毛内史的反应,也很好笑。”
“哦?说来听听。”
“奴婢进门的时候,他一边咧着嘴巴,一边双目含泪,双手颤抖地接过银子,奴婢都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难过。”
“哈哈哈……是挺好笑的。”溶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双眼一眯,勾出一抹狐狸般的坏笑。
“既然你不知道毛内史是高兴还是难过,不如明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