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跟梦里一模一样地,迎来最后的死亡。?s.y!w′x¢s¨.!c!o+m-
整个房间只有墙壁上那幅画看上去和整个房间的基调格格不入,一看就是陆早早亲自画上去的,画功很拙劣稚嫩,像是很随意的那种小孩子式的涂鸦,中间有一抹红,红的格外刺眼夺目,充满一种诡异的感觉。
其实谢洄年的视线只在陆早早的房间里面停留了短暂的一两秒功夫,或许更短,他甚至不想走进里面的衣帽间查看一下陆早早是否在那里,而是直接冲到浴室门前。
那股血腥气味更加重了,谢洄年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浴室的大门——
梦,应验了。,6*妖*看¨书`罔- ¨首*发′
原来谢洄年一早就已经提前预知了陆早早的死亡,只不过梦境多么虚幻飘渺,把人的死亡解构成一阵风,身躯化作肉眼看不到的粉尘,谢洄年在梦境当中就已经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疼痛,震惊惶恐、冷汗淋漓地醒过来。
但是现实比他的梦境残酷百倍,浴室的地板上面飙溅鲜血,越往里面走,越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红,空气当中有很淡的玫瑰香橙气味,但是已经被腥气彻底掩盖过去,需要非常仔细地嗅才能闻得到。-4·0¨0!t+x_t?.*c~o¢m,
浴缸里面的水有一部分已经被鲜血染红,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浸透了,异常瘦削单薄的身躯就裹在里面,那把锋利的美工刀就掉落在地面上,刀锋上是赫然的一抹血。
陆早早就躺在浴缸里面,脸色上面的血色已经尽数褪去,唇色白得吓人,像是身后墙上的那一抹白,一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毅力,所以手腕上那道伤痕被划得格外深,血肉翻出。
再往里深一点点的话,大概可以窥见森然的白骨。
他听见身后陆清婉崩溃的尖叫,急促的喘息,克制不住的哭泣。
谢洄年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眼泪,没有惊愕,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千万条河流飞快湍急地从他身边流经,苒苒时光就这样完全消散掉了。
而谢洄年却凭空变成一块在原地矗立不动的顽石,一颗被封存记忆的琥珀,呼吸和心跳似乎在同一秒钟停滞。
谢洄年感觉那些温热的血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否则自己怎么会有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拿出手机拨打的电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看着陆早早被抬上救护车,不记得那些血液是怎么样蜿蜒着流淌了一地的红,好多好多细节其实谢洄年都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
也或许是因为回忆起来太痛苦,所以谢洄年下定决心要遗忘。
他记得很深刻的是他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轻轻贴着陆早早冰凉的脸颊,感受到陆早早微弱到如游丝般的清浅呼吸,那一刻谢洄年想,陆早早,你怎么又骗我呢?
但我不会这样轻易地原谅你的,我一定要找你讨要一个说法,我要马不停蹄地追上你的脚步,绝不让你这样轻而易举地摆脱掉我,我要当你的影子,你的另外一半。
当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殉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