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等该死。”

“哀家知道，你们尽力了。”

太后叹息一声，“哀家不怨恨任何人，哀家唯一放不下的是我儿和阿衍。”

这话是她故意说给身边伺候的嬷嬷们听的。

这些都是皇帝新派来监视她的嬷嬷。

宋胤天得知此事，却置若罔闻。

“皇上，马上就要到除夕了，不召齐王回京吗？”

福总管小心翼翼询问，生怕惹怒龙颜。

“他正忙着与南蛮人交战，哪里有空赶回来过除夕。”

宋胤天冷漠拒绝。

福总管低垂着脑袋，心想齐王不在京城，皇上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会继续冷落太后。

宋胤天又道：“传朕旨意，传朝阳郡主进京在太后身旁尽孝。”

福总管立即应下，“奴才遵旨。”

他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后，忍不住提醒，“皇上，若是齐王见不到生母最后一面，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只希望皇上能考虑周全。

“哼，朕的皇兄岂是分不清天下大局之人。”

宋胤天神色冷冽。

福总管顿时闭口，不再劝阻，躬身退出御书房。

宋胤天负手站在窗前，凝望外面漆黑的夜幕。

他心中思绪翻涌。

齐王宋昭玉与他从小一同长大，人前感情极深。

而这些年，齐王确实替他守住了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他对齐王格外宽容，甚至有意扶持齐王。

但太后前段时日居然逼迫朱凤仪交出炸配方，这让他一度认为齐王野心勃勃。

他不需要有任何人威胁他的皇位，企图颠覆整个宋氏江山！

宋胤天眯起双眼，神色冰冷。

他倒要看看宋昭玉还有什么花招！

翌日，宋衍进宫觐见皇上。

宋胤天看见他，脸上带着玩味之色，“朝阳郡主辛苦了。”

宋衍神态恭敬，“侄女分内之事。”

宋胤天颔首，“你先去太后宫殿陪伴太后，朕一会就来。”

“是。”

宋衍离开御书房后，宋胤天的表情渐渐冷硬下来。

“皇上，这朝阳郡主来京城这般神速？”

福总管发现了端倪，宋胤天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哼！”

宋胤天单手握拳砸在御案上，吓得福总管垂下眉眼去。

“这宋衍根本就不在边疆，而是一直暗藏在京城里！”

福总管惊讶，“这，这怎么可能？”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知晓皇上的脾气秉性。

只要断定的事，便不可动摇。

但除了这个推断，没有其他理由能够解释明明最快需要三个月才能到京城的朝阳郡主，一夜便出现在了皇宫中。

“福总管莫是老了？

宋胤天沉吟片刻，忽然冷笑一声：

“而且还瞒着朕，偷偷摸摸的留在京城，图谋不轨！”

福总管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皇上怀疑齐王？”

“朕倒要看看他打什么鬼主意！”

宋胤天冷笑，“还有这郡主隐瞒身份潜入京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暂时按兵不动。”

宋胤天眸光晦涩难懂，“先将朝阳郡主留在太后身边，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倒要看看宋昭玉到底想干嘛？

“那皇上您．”

宋胤天沉吟片刻，吩咐道：“不急，派人将朝阳郡主盯紧了。”

“是。”

福总管领命而去。

宋胤天则叫人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

宋衍被请进太后寝宫后，便一直沉默的待在床榻边，不言不语。

太后看着她，缓缓叹了口气。

“孩子，哀家已经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嗓音沙哑低沉，似是受尽折磨的老妪。

宋衍方才哽咽着叫了声‘皇祖母’。

“衍儿，不知最后能不能见你父王”

太后欲言又止，最终化作重重一声叹息。

宋衍知晓现在皇祖母的处境，所以不惜暴露行踪速速来了皇宫。

若真要从边疆快马加鞭赶来京城，日夜兼程至少也得三月有余。

她岂能等的急。

若是父王，定也会不惜代价，让她替他见皇祖母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