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小心!”魏瑾替李兰舟隔开了冲撞的平民。
李兰舟避开来往的人之后,看向魏瑾。
魏瑾垂眸与她目光相撞,一瞬间的电光石火,他如被细针扎了一般偏过头避开,灯火映照少年将军红了的耳尖。
还记得一个时辰之前,李兰舟还在昭华宫看折子,处理朝政,突然间得了魏瑾要求见的消息。
李兰舟忙让若冰将人领进来,李兰舟与魏瑾相识多年,一眼就瞧出了他今日着装上的不同之处。
李兰舟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问道:“骠骑将军这是要去何处?”
“殿下,今日是公休日,宫外有庙会,不如同臣一道去,也好休息片刻,保重凤体。”
李兰舟自从登上垂帘听政监国这个位置之后,就没再随意出过宫门。
还记得许久许久之前,她还是一个爱招摇过市的小公主。
上次出宫穿街过巷时......还是李锦书的庶子身份被王显一般人大作文章时。
算算时日,也过去良久了。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快得让人抓不住。
李兰舟怔然片刻,早些年玄宗帝和孝淑皇后还在世时的光景在眼前如随手翻书一般飞速一闪而过。
魏瑾是特意来邀请她的,李兰舟也没有拂了他的好意,与他相视一笑,然后换了身白衣男装,带上白术,同他一道偷偷出了宫。
魏瑾低下头,眨了眨眼,小声低语请罪:“臣冒犯了。”
李兰舟摇头:“无事。”
见他二人贴在一起的身体分开,白术垂下脑袋,握紧腰间的长剑,探出头的脚也收了回去。
不远处的糖水摊子,坐着几个衣着不俗的人。
糖水摊子的老板早些年走南闯北,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也还算认得这几位郎君身上的绸缎价值不菲。
最值得一说的是这群人最前头的小公子,面如冠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凭凭添了几分邪性与凌厉,身上的料子油光水滑,丝绸在灯火下闪着光。糖水摊子的老板虽不知晓这料子叫什么,却也知道肯定是顶顶好的布料。
现下眼瞧着这贵气不凡的小公子脸色着实难看,直直瞧着不远处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铁青成这样。
糖水摊子的老板只能暗暗教训倒水的小厮小心伺候,莫要触了霉头得罪了贵人。
小厮提着茶壶连连点头保证。
李锦书将不远处的一切都瞧在眼里,包括刚才魏瑾搭在李兰舟腰背处那只该死的手。
眼前的一切好似又将他带回了从前——李兰舟与魏瑾的从前。
那时他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大皇子,李兰舟总爱和魏瑾出宫,将他一个人孤零零撇下,将他一个人留在宫中苦学。
后来还是他苦求多次,李兰舟才带着他出了宫两回,回回都是他跟在她和魏瑾身后,插不进一句他们之间的交谈。
三人行,他孤零零跟在她和魏瑾身后,看着前面的二人交谈甚欢,眉目流转,眼波潋滟。
第38章 妒忌
他的皇姐啊,是这夏国的昭华长公主,是百姓心心念念的神菩。
神女信徒太多,他李锦书夹杂其中,毫不起眼。
他的皇姐只会将夏国的江山社稷放在心上,神女无意,但信徒有心,就如他包藏裹挟着不可见人的心思一般。
又或如那魏瑾。
眼前浮现那昏暗的夜晚,苦寒的边塞,孤烛晃动光影闪烁的军帐里,挂在床前的那幅画像。
——魏瑾也同他一般,藏着异心。
但魏瑾又与他不一样,全天下的男子只有魏瑾能是例外,魏瑾与李兰舟几乎有着总角之情,有差点谈婚论嫁的前例,魏瑾陪着李兰舟一路成长。
魏瑾无需像他李锦书一般,如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光,只有夜深人静时,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得到些许温存。
那夜之后魏瑾还拐弯抹角向文宝打听他李锦书有没有见到那幅画,无非就是怕李锦书认出画像上的人罢了。
文宝对外人还算警惕心重,告知魏瑾那夜是他和文元将其扶进帐的,李锦书并未进帐。
也不知魏瑾这个蠢货相信了没有。
手中的杯子被生生捏碎,听到身边的大内高手惊呼提醒,李锦书才堪堪松开手。只见那摊开的掌心已经血肉模糊,碎瓷渣子、片子插入了血肉。
龙体如此损伤,这伤口看着都痛,让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