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半天没听到回应,将视线放在了应雪兰身上。
她听见这个名字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拿着手帕的手攥的死紧。
王府的事沈淮南也略有耳闻,此时拍了拍沈从文的肩膀道:“你也许久没回来王府,趁着宾客还没来,我带你在这院子里到处转转,看看府中添置了什么物件。”
父子两个往出走,闲聊中,将最近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
沈从文不由一怔,“嫁到王府,将婉月赶出王府,还向王爷告嫡母的状?”
这宋枝瑶,不是惯会伏低做小吗,这会儿得罪这么多人,日后回府不想活了吗?
沈淮南叹了一声,“我常年在宫中修订文献,嫌少在府邸,确实对你们兄妹两人多有亏欠,只是她这性子……哎。”
沈从文立刻明白他说这话的含义,道:“父亲放心,我从军之时无法在家中替父亲分忧,回来断然不会再让父亲因为这点小事劳心费神,胞妹如此做,实在是折辱了沈家的名声,待今日她来之时,我定要好生教育。”
沈淮南满眼欣慰,“好,这才是我沈家的好儿郎,时候还早,你且随我去书房,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沈从文随他一道去了书房。
两人说话时房门紧闭,未让任何下人在旁伺候,等再出来的时候,宾客俨然入席,安排妥当。
沈从文身子比早上更挺拔,路过宋枝瑶身边的时候还斜昵了她一眼。
那眼神,鄙夷,不屑,深处还带了些复杂的晦涩情绪,一如前世将她剥皮时的眼神。
这让宋枝瑶手掌一下子就攥的死紧。
来之前她做过心里建设,觉得自己见到沈从文会平静面对。
可她太高估自己。
一想到沈从文前世对她的种种,她都忍不住想直接拿着刀冲过去,劈开他的脑子洗干净,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弱智。
翠声发现她身上阴森的气息节节攀升,定睛一看,面色冰冷的好像要将人撕碎一般。
她忙叫了她一声:“姑娘,有人在往这边看了。”
宋枝瑶一顿,气息瞬间收了起来。
浅紫色绣着白色芍药的宽大袖子随意搭在椅子上,腰身跟没骨头的动物似的,手里团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一派慵懒。
这不经意露出来的风情,吸引了周遭人的注意。
都当她气质出众,是王府家的什么表妹亲戚,仔细一询问,才知道是王府那个连妾都算不上的沈家出去的冲喜姑娘,不禁一阵感叹。
这些话被傅霆深尽数听进去,莫名心头一阵不耐。
他微微侧头,紫色蟒袍随着动作遮盖住他手上的青筋。
“坐好,坐没坐相,丢王府的人。”
这残王,不去关注他的亲亲婉月小宝贝,老过来训她做什么。
宋枝瑶心中不耐,却因为傅霆深代表皇家威严,不能随意对待,怕旁人见了再给她扣一个蔑视皇家的帽子,才乖乖坐定。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沈从文已经上座,清了清嗓子开始道谢。
沈从文在张婉月的事情上拎不清,可他到底也是被沈府精心培养过的人。
军中三年将他锻炼沉稳,这会儿一身白袍的模样,真像是翩翩公子哥。
有几家京中有点家底的家族,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将自己家的女儿送来沈府联姻。
他话音落定,收获了剧烈的掌声,不免更加自得的往宋枝瑶这边看。
见她只是浅淡的抿着茶水,他顿时脸沉了下来。
一个呼吸的功夫,他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今日这么大好的日子,我沈府也给诸位安排了歌舞助兴,不过来之前妹妹为了给我接风洗尘,特意苦苦哀求,要在这宴席上为大家献舞一曲。”
沈从文朝着傅霆深拱手,笑道:“我与妹妹感情深厚,妹妹有这心意,我也不好拒绝,眼下还请王爷准允。”
王府内眷,就算是个冲喜的姑娘,也绝没有给旁人献舞的道理。
可宋枝瑶前些日子刚得罪了傅霆深,他这会儿气还没消,有人替他出手教训,折损一点面子,也无伤大雅。
傅霆深大手一挥,“沈公子开口,本王自然不会拒绝,允了。”
他这模样,摆明了她宋枝瑶在王府的地位,就是个随意可抛的婢子。
沈家那些人坐在主座上,各个幸灾乐祸。
尤其是应雪兰和张婉月,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她的地位也就不过如此。
宋枝瑶今日来只是来看戏,但这些人非要拉她当戏中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