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燃着香,袅袅缠绕上升的烟雾。
患有和静无师太二人闭着眼,低低念着《地藏经》,在这静谧的林中空地里,满是凝重的肃穆感。
——这是在超渡?
回想起那一天,自己就是在这块地方见到了连环凶手,还差点丢了性命。
祁酉的心里下意识就对这块地方有些……膈应,想了想,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静无师太却突然说了话,“去吧。”
嗯?
祁酉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抬头看向了静无师太。
“施主此生横死,他世必有福泽,早去早超生。”静无师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看着空空如也的右前方,语气不急不躁,“去吧。徒留无益。”
祁酉背后蓦然升起一股寒气——静无大师看得见那些东西!
似乎得到了回应,静无缓缓点了下头,接着又转向了左前方,“这位施主,也去吧。
还不止一个?
祁酉默默往后一步,退进了门里,背后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打扰的好。她没猜错的二话,静无大师正在对话的鬼魂,应该就是被那个凶手杀死的那几个姑娘。当初颜得应该也就是靠着这几个姑娘的鬼魂一路追踪了过来。
刚刚见到的那一幕,让祁酉对于静无大师“不会算卦”的担忧立时烟消云散——世外高人不一定要能算卦的。颜家的人都没法子直接和鬼魂对话,但静无大师竟然能做到,这期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难不成静无师太是传说中开了天眼的人?
这么一想,祁酉对祁家的未来特别有信心。
自己还是去磨石头吧,已经耽搁两天了。
但这一次磨石头的时候,祁酉心里一直很不静。
一会儿想到那天自己死里逃生,一会儿想到静无师太是个世外高人,一会儿想到颜得已经回了颜家,自己的行踪颜家一定已经知道了,一会儿又想到……孟凉。
眉头不觉拧了起来。
——祁酉,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天,他称呼自己是祁酉,而不是祁大师。自己最后那一巴掌打得挺重。
拿着石头的右手不自禁地缩了缩,仿佛手心还残留着那时的感觉——有些烫,有些怒,有些慌。
祁酉没有想过自己会动手,就像她从没想到孟凉会对自己用强。
不想了不想了。
都过去了。
祁酉摇了摇脑袋,继续手上的活。她还要努力,争取早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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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很快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模样。
那天的“超渡”之后,静无师太没有提过关于案子的任何事情。倒是患有下山采买了之后就会回来说上几句最新进展。很显然,这件事,近期内都会是镇上热议的内容。
“祁施主,那个案子上报纸了,镇里头来了不少记者,都想找你采访哩。”毕竟祁酉是唯一的生还者。
祁酉停下手上磨石头的动作,看向患有,“记者?”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她的嗓子已经好了。
“嗯!”患有一边拍着鞋子上的泥,一边继续说,“他们已经来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两天好像准备走了。”采访采访镇里头的居民也差不多了。
祁酉稍稍松了心,应晓飞那边应该不会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但转念又一想——那天上山的警察足足有十几个,保不准会有一两个说漏了嘴。
……
事情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过了没两天,就有自称记者的人来到了无忧庵。
祁酉不由扶了脑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祁施主。”患有窜进门来,“我们怎么办啊?”
“别开门。”
“可是,他们都堵在门口,后门也有人了。”患有忧心忡忡。无忧庵的围墙又不高,他们现在还能客客气气地敲门等着,万一过一会儿翻墙进来了呢?
祁酉当然是不想被采访的,一点都不想。可是患有这边已经去赶了几次,都没什么成效。无忧庵一共就三个人……
“要不问下静无师太?”
“师父说了,全看祁施主。”患有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一直都是这样的。
静无师太果然万事皆空啊。
祁酉深吸一口气,而后默默想了一会儿,“电话在哪?”
“隔壁屋里!”
“我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