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心思和他算旧账。
他只想快点回到将军府,他不想明绮哪天心血来潮,主动找他的时候,发现他不在。
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岌岌可危,他在防备警惕着,生怕哪天就有人趁虚而入。
萧霁阴沉着的脸站起身,道:“敬酒就不必了,我没有和你计较的心思,日后与你大可井水不犯河水。”
三瘸子察觉不到危险,自然不肯放过萧霁,当下站起身,警告性拍了拍桌子:“萧霁,我给你脸了是吧,真以为今日这酒是我敬你的是吧。”
“格老子的!听到我们大哥发话了吗,识相就坐下把酒喝了。”立即有三瘸子的小弟表忠心。
甚至有两个小弟不怕死的过来按萧霁的肩膀。
萧霁额头上的青筋清晰了许多。
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瘸子本想给萧霁些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就是看不惯萧霁,从前萧霁是王府的大公子,出身高贵,和他这样泥地里挣扎的蝼蚁自然不同。
但那只是表面,只是看上去不同罢了,在背地里,萧霁也不过是那达官显贵的提线木偶,甚至和他们这些蝇营狗苟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亲眼见过萧霁给那王府的小世子洗衣做饭,甚至还当过那小世子脚下的马凳。
萧霁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比他三瘸子的衣衫光鲜亮丽一些,凭什么总能端得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凭什么!
他三瘸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比萧霁差在哪里。
萧厉山曾夸他办事利落,可从没有夸过萧霁那杂种。
好不容易有朝一日,齐王府倒了,萧霁也落魄了,成了被他随意打压的狗,结果却有那京兆尹隔三差五的看顾着。
能欺辱萧霁的也只有韩罄那样的二世祖,他连找萧霁麻烦也要想办法躲着京畿卫。
而萧霁才落魄几年啊,就靠着自己的前妻,靠着京中百姓奉若神明的将军,又一次成了他三瘸子高不可攀的存在。
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然而,就在三瘸子想要让萧霁见见血,知道自己的厉害的时候,却看见一向宁为玉碎的萧霁,被自己两个喽啰按着肩膀,当真给按坐下了!
“你究竟想怎样?”萧霁面无表情问,语气平淡,仿佛和蝼蚁对话。
他的态度极大地激怒了三瘸子,三瘸子当即拿起手中的酒碗泼向萧霁。
“想怎么样?你不会真以为背靠明绮好乘凉吧?外界再如何吹捧明绮,也不过就是个女的,能成什么事情!”三瘸子冷笑连连。
他泼完手中的酒,尤觉得不过瘾,又将酒碗也一同扔向萧霁。
萧霁一动不动,任由酒碗砸上他的额角,整个人都没有躲闪一下。
他这动作,让暗处的青影也看呆了,不懂萧霁这是玩得哪一出。
青影的手掌都放在了刀鞘上,只等着萧霁做出一个离开的动作,在紧要关头出手摆平了这场纷乱。
谁能想到,压抑的气氛一触即发时,萧霁却坐回了座位上,一动不动,任由三瘸子□□。
这是受虐狂?
青影不确定地想。
浊酒顺着萧霁的脸颊滴下来,划入浸湿的衣襟里。
萧霁不动如山,仿佛他所有的情绪和情感都是淡薄的。
“怎么,你嫉妒我得了明绮的喜欢,而你却是明绮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可怜虫?你终其一生,能达到明绮所拥有功绩的十之一二吗?”萧霁缓缓笑了,眼角眉梢溢满了嘲讽与轻蔑。
“胡言乱语!”
三瘸子如同被戳中痛处,眼中透出几分阴狠的光来,不等众人反应,他的手掌已经隔着较窄的桌子,狠狠打上了萧霁的脸颊。
萧霁被打得歪过头去,他眼神冷厉,缓缓摸了摸嘴角的血。
“孬种。”萧霁冷笑。
三瘸子神情冷酷,伸手就要再打,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一把短刃破空而来,直直插在了三瘸子面前的桌子。
短刃穿透放着花生米的瓷盘,干炒过的花生四散而出。
“是谁干的!”
三瘸子恶狠狠地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青衣女子,长发和裙摆随风舞动,身上的钗环配饰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拥有。
而女人手中则拿着空了匕首的刀鞘。
明绮盯着一桌的混混,脸上的表情不带半点笑意。
她缓步走上去,身上天然一种不可招惹的上位者气势。
随着她走上前,围着桌子的混混们缓缓散开。
明绮的视线从一群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左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