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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庄秦氏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只留下一滩污血,鲜艳而明亮,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孔,全都是赤红的眼睛。
虽然在嬉笑,毕竟有人死亡,灵瑜闻到残留的血腥味仍然脸色难看。墨林见她不忍,指着门外说:“你还是出去等我吧,否则只会增加痛苦。”
灵瑜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去。墨林看到她这样,感慨地叹了口气:“我第一次看到死人时,比她还要伤心。”
说完这话,他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墨旋一眼,墨旋似乎有意回避,眼神飘忽,低头更重了。
墨林接着说:“人就是这样,这红尘世界里的芸芸众生,大多数糊里糊涂地活着,很多人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对别人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很多人死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不重要,多么可有可无。很多人生前位高权重,即使是紫宸国公,死后也会任人摆布。人们只记得他的财富,儿子只记得他的权力,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道长,你又在说谎话了!”贺华黎皱紧眉头。
墨林:“以前我说这些,已经是万劫不复之身。现在我再说,公公却没有惩罚我,无非是因为我没油水可榨,上面没人可以讨好,各方势力都没得罪,这其实就是最大的悲哀。”
贺华黎无奈地苦笑,墨林说的是真话,他无法反驳,也没有必要反驳,于是转向李顾。
庄秦氏死前指控李顾撒谎,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此刻的李顾有苦难言,有理难辨,真是被庄秦氏算计了。
庄秦氏用自己的卑微死亡,给李顾设下了一个困境。
贺华黎问:“李顾,对于庄秦氏所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全场的目光聚焦于李顾,然而他此刻显得颇为古怪,低头凝视地上的血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墨旋见他愣住,忍不住再次询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墨林接口道:“他心中有疑虑,否则刚才就不会避而不谈。师弟,我希望你能担保李顾,否则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墨旋闻言,举止豁达,取来纸笔,挥毫疾书,不久便写成一封檄文:“我以西梁黑令保护你,你现在就把那天的事情全说出来。如果言之有物,大礼官会替你开脱,保证你安然无恙。”
墨旋特意加重了“大礼官”三字,贺华黎听后脸色微变,毕竟温侯俊玩弄权术,当着他的面拿温侯俊压人,这不是贺华黎所愿见的。
李顾见状,心中稍安,又思量片刻,似乎做出了决定,指着面前的血迹说:“其实,我见过这样的场面!”
“什么场面,详细说说!”墨林也变得严肃起来。
李顾回答:“刚才我确实没有如实禀告。事实上,案发时我确实看到了凶手,他从屋顶跃出,手里洒出飞针,然后逃走了。我的手下也死了,我练过几年武艺,还算敏捷,当时追了出去,但他动作太快,我追到白玉楼就跟不上了,回到宫门,发现邺王他们已经进去,我就赶紧跟上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刚才不说,反而隐瞒不报?”墨旋追问。
李顾解释:“不是我不敢说,而是我看到的情况太诡异,我怕我说出来,你们根本不会相信!”
墨旋反问:“什么意思?你现在不是已经说了吗?”
李顾答道:“远不止这些。我刚才提到了使用暗器的凶手,但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所谓的凶手,实际上并没有杀死百里太后!”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困惑。
贺华黎质问道:“李顾,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凶手没杀,那满宫的人究竟是谁杀的?”
李顾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惊恐和迷茫:“其实,凶手只杀了我的下属,那些宫女和产婆,还有百里太后,都不是他杀的,她们都是自杀的!”
这话再次让全场困惑。
墨林闻言淡笑道:“怎么个自杀法?”
李顾回答:“宫里我没看到,但那些外面的产婆和宫女,和庄秦氏的情况一模一样!都是吞金自杀!”
贺华黎:“你是说,庄秦氏本该当时就吞金自杀,但她没有这么做?”
李顾摇头:“她当时是否死亡,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看到所有人都倒下了,那时候我真的没多想!”
他越说越显得恐慌,语速加快,眼神四处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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