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转头去看。

下一秒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侧脸。

两人的距离太近，就连少年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如此，他的脸上却连半点瑕疵也没有。

祁烟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忍不住走了神。

正常人都长痘，他怎么就不长呢？

她不动声色在陆曜扬脸上的每个角落都观察了一遍。

不仅没有痘印，就连一点小伤疤都没有。

祁烟像是不知足似的，目光流连在他的眉眼。

忽的，腰上的微微收力。

强制把她拉回了神。

祁烟视线聚焦的那一刻，就看见眼前的侧脸动了。

他半侧过脸，笑着问她：“我脸上有花？”

祁烟张了张嘴，想说话，又感觉喉咙干涩得紧。

她偏开头，轻咳两声。

而后拉开腰侧的手，稳住身子站好。

祁烟小声说：“没有花。”

就是感觉上帝真的偏心，有的人可以拥有大部分人都想要的优点。

陆曜扬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准备去点名了吗？”

他的所有视线都落在了少女的脸上。

仿佛旁边就是无关紧要的「别人」。

祁烟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应该要过去了。”

每个项目比赛开始，所有运动员都得提前十分钟去点名处集合。

一百米结束得本来就快。

现在过去正好。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别的事。

祁烟抬头看向站在上一层台阶的蒋灼风，觉得还是要说清楚好一些。

“蒋灼风。”她轻柔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我的确是不认识你，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很谢谢你为我出头。”

说完，她转过身，要走。

“是吗？”蒋灼风突然开口，“去年一中校运会，你是不是过来了？”

头脑里的记忆碎片一晃而过，祁烟抿了抿唇，没法反驳。

她突然就想到，去年的秋季校运会，她因发烧，祁少芬给她请了三天的假。

没想到第一天就退烧了。

蒋灼风说的应该是第二天。

陆曜扬问她要不要来看自己比赛，她答应了。

蒋灼风轻笑，说：“那天是不是有个男生过来，问你旁边的位置有没有人坐？”

这个祁烟倒是记不太清了。

蒋灼风没有停，“你怎么说的？”

“你说，”蒋灼风顿了两秒，再想起那个理由，他依然有些无语——

“对不起，你要不然换个位置吧。”

“我过敏。”

祁烟哑口无言。

她真的说了这种话？

她记不清了。

但是她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如果是真的，我说这句话绝对不是为了嘲讽你。”

换成别人，可能真的有这种意思。

但对于她来说，就只是真心实意的一句解释。

“我知道。”

蒋灼风悠悠坐回位置，“那天你说的太真诚了，以至于我都没办法冷嘲热讽回去。”

“以这种方式认识，也算有缘。”

蒋灼风往后倾，后背靠在摇摇欲坠的椅背上，指尖在小臂上有规律地打着节拍。

半晌，他勾了勾唇。

“我替你出头，没什么目的。”

“只是挺喜欢你的。”蒋灼风说，“你不用有压力。”

祁烟：……

说得很轻松。

她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无厘头的“表白”。

旁边沉默听完全程的少年先一步开口。

“既然想让对方没有压力，就把这种话藏在心里。”

最好是烂在心里。

“你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意对方会不会有压力了。”

蒋灼风否认陆曜扬的说法。

他主要是一次又一次被祁烟的冷淡态度给逼急了，才让他来主动戳破这层窗户纸。

但是别人说他可以，这个人怎么有脸说他的？

“陆曜扬，你这是在五十步笑百步？”

他冷嗤一声，“中午三中那些人追到班上去的时候，有的人就跟死了一样。”

被说成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