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脾气的怂蛋也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

祁烟把手臂抽出来，转头静静看着陆曜扬。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陆曜扬。”

“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陆曜扬喉结滚了滚，突然变成了哑炮，“没有。”

在他的心里：

以前是妹妹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现在是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所以，陆曜扬收回手，遵从心脏，“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邵南渊靠在楼梯扶手上看，啧啧称奇。

要是尧儿在他旁边，他高低得跟对方吐槽吐槽年级第一是怎么变成恋爱脑的。

祁烟正因为那三次全名在气头上，难得不吃他这一套，“所以你为什么突然叫我全名？”

这已经是她问的第三遍。

祁烟心里暗下决定，要是陆曜扬还不说，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哎。”邵南渊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这铃都敲了，你俩还在这个话题上呢？”

“陆曜扬，我说你好端端的一个最佳辩手，怎么在祁烟妹妹前面就跟个口吃似的，连个解释都说不完整。”

桑林溪跟着起哄：“那是说不完整吗？”

“那是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搂过祁烟的肩，把人拉到身边，“我们烟烟又不难哄，就想知道一个答案怎么了？”

“哎呀。”

邵南渊整个人趴在扶手上，恨铁不成钢，“陆曜扬，我都替祁烟妹妹觉得委屈，你不说我替你说。”

“他那是突然觉得叫小名太亲昵了，有点肉麻。”

祁烟皱了皱眉，不解。

邵南渊接着跟她解释，“一般叫小名的也就男朋友，这种叠词小名当然得让你以后的男朋友叫你。”

“反正陆曜扬暂时还不能这么叫，等以后有机会这么叫了……”

邵南渊顿了顿，神秘一笑：“那就再说吧。”

说不定以后就有资格这么叫了呢？

祁烟目光偏移，挪到陆曜扬脸上，“邵南渊说的是真的吗？”

陆曜扬咽了咽口水，抬手捏了捏耳朵肉，“嗯。”

虽然仍有些偏差，但大差不差。

“我就是觉得，现在突然叫你……”

陆曜扬沉默两秒，还是没说出两个字，“有些逾矩了。”

心意在一夜之间变了，就连之前觉得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也变得怪怪的。

就像邵南渊所说，肉麻。

除此之外，他还怕祁烟觉得自己轻浮。

陆曜扬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堪堪压下想拉住她手的冲动，“这样的话，你还生我的气吗？”

祁烟笑着摇摇头，“不生气了。”

她本来也就是找陆曜扬要一个答案。

这个理由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要是觉得叫全名能自在点，那叫全名也可以。

“那中午一起吃饭？”陆曜扬试探。

祁烟挽住桑林溪的胳膊，“到时候看看，如果我们拖课了……”

话还没说完，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怒吼。

“邵南渊！”

“上课铃都响了多久了，还在外面瞎逛什么？！”

“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请你回去乖乖上课吗？！”

随之而来的，是几人头顶上的楼梯，传来有人下楼的脚步声。

邵南渊抬头看了眼，面露惊恐，“糟糕，是小老秃。”

他转过身，把手覆在背后，朝三人摆摆手，“你们赶紧下楼躲着吧。”

小老秃是高二年级主任，最喜欢巡逻。

每次听到上课铃响，都会从四楼的高二办公室开始，往楼下逛。

要是有人被他逮住，就只能认命地去办公室面壁思过一节课。

陆曜扬看着映照在墙上，随走路而晃动的影子，压着声道：“你们先回教室。”

“好。”

这种情况当然是能少抓一个就少抓一个。

刚刚就已经打铃，他们作为学生还不回教室，肯定是他们不在理。

祁烟带着桑林溪转身。

还没抬脚，两道身形定在原地。

小刘海像鬼一样站在她们身后的班级后门，手里捧着保温杯，抬手摸了摸被风吹乱的那几根毛。

他弯着腰，笑眯眯的，略显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