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浪花，龙筋做成的鱼线被绷得笔直，伴随着一阵龙吟，一条百丈大小的巨大身影在水中浮现。

白裙女子神情淡然，小手轻轻一提，水中的银龙鱼便是被钓出了水面。

脱离了苦海后，百丈大小的银龙鱼化为了正常大小，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在了宁长歌身前。

落地后，银龙鱼不断打挺、翻滚着，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它身上的龙鳞大半都蜕变成了金色，龙角、龙须、龙爪更是初具其形，胜过宁长歌三年间钓的所有鱼。

宁长歌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却发觉自己之前用草绳串起得鱼早已不见了踪影。

想到之前自己落水时白裙女子曾摸向自己的腰间，许是那时被她放生了。

水花溅起、鱼钩又落入水中。

白裙女子望着平静的湖面，道：“既然你被那小泥鳅选中了，想来你也知道古法了。”

听着白裙女子一口一个小泥鳅，再看着她年轻绝美的模样，宁长歌心中兀得生出一股怪异感。

龙昊曾说过真龙存在于百万前的帝灭时代，若眼前的白裙女子和真龙是同一个时代的人，那少说也有几百万岁了。

这足以称得上是一个老怪物了，可偏偏这个老怪物还如此年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十分怪异……

宁长歌点头道：“我的确知道一些古法的事。”

白裙女子目光微凝，吐出兰息，启唇道：“在这个当世法横行的时代，你可知修行古法意味着什么？”

宁长歌不语，一开始他只知道古法与当世法是两种不同的修行体系，可伴随着阅历的增长，他发觉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这么简单。

古法被世人不容，修行古法之人被称为魔人，一旦出世便会被举世追杀。

当宁长歌了解到这个情况时，他已经修行古法两年半了，从神魂到肉体都已烙印上了古法的痕迹。

若想要停下修炼古法也行，但他此生都不能转修当世法，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凡人……

若宁长歌还是一个富贵家少爷的小书童，那他绝对会停下修炼，安心做一世凡人。

可在见识过修道士的风采后，他又怎会甘心做回凡人。

宁长歌甩了甩衣袖，席地而坐，道：“被列为魔人，无论正道与邪道修士都可追杀之。”

听到「魔人」二字时，白裙女子眼眸暗淡了几分，沉声道：“你现在还未凝聚气海，若是停下修炼，一切都来得及。”

宁长歌淡然道：“停不下来了，我也不想停，与其籍籍无名的死去，不如在苦海中掀起几片水花来。”

白裙女子神情虽然依旧淡定，可手中的鱼竿还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随后迅速平静下来，眼眸中波光闪动。

两人一时静默，唯有山间清风徐来，使人心旷神怡。

白裙女子裙角飘飘，青丝漫舞，小手持杆垂钓，侧颜绝美无瑕，胜过世间万千风景。

片刻后，白裙女子忽然看向宁长歌，轻语道：“你是否想听故事？一个时代落寞的故事。”

宁长歌全身血液渐渐沸腾了起来，心情澎湃万千，他隐隐觉得白裙女子接下来说的话似乎与真龙存在的那个时代有着莫大的关系。

宁长歌点头道：“乐意至极。”

白裙女子望向远处的云彩，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半晌才道：“一切都源于那个被后人称为帝灭时代的至暗岁月。”

“帝灭时代，连大帝都陨灭了，更不用说帝者以下的草芥了，那个时代死去的生灵何止亿万万，无数文明被毁灭。”

“引发这段至暗岁月的是大道之争，古法与当世法这两种不同修炼体系间的碰撞。”

“古法是漫漫长河中，无数先贤不断探索、总结而出的修炼体系，在不断的完善下，古法已是完美无缺。”

说到此处，白裙女子停顿了下来，神情复杂万分，继续道：“可在两百万年前，人族诞生了一个极度妖孽的天才，是一个真正旷古烁今的天才。”

“他本是最有希望以古法证道，成就天帝之位的人，可他却在证道之际抛弃了古法，转而创造出了自己法，走出了自己道。”

听到此处，宁长歌心中生出了敬佩之意，吾辈修士若能走出自己的道，传出自己的法，这才不枉来世走上一遭！

白裙女子声音逐渐冰冷下来，道：“人族多了一条修炼体系这本是好事，可那人却在证道时发觉天道被一分为二了，分属古法与当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