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低估了谈京聿神通广大的能力。
她没有给谈京聿留电话号码,却依旧能收到谈京聿的来电。
男人那性感低沉的嗓音混电流,仿佛是是在他耳边暧昧耳语。
“钟小姐,不知谈某是否有幸约您见面。”
谈京聿将姿态放得很低,谦卑到出乎钟灵的预料。
这一切都像是个天旋地转的梦。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谈京聿这种身份的人,约一个女人出来见面,自然不能在普通的小店里,指不定哪个角落里就藏着蓄势待发的相机准备将谈京聿送上热搜。
钟灵第一次走进长京会所的包厢。
钟灵以前只见过妈妈来过这里,见那个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牵动着她情绪变化的男人。
谈京聿为钟灵斟茶,态度平和,“小地方简陋,望钟小姐见谅。”
男人总是会把普通到烂大街的场面话说得漂亮又悦耳。
明知是庸俗滥调的文字,却还是人不知沉沦,被他俘获,甘愿成为他的猎物。
灵巧剔透的玲珑杯,美观明澈。
钟灵手指碰上杯身,指尖与男人微凉的指腹相触,一阵灼热,撩得钟灵心口塌陷了一小块。
平静的表面上,实则暗流涌动。
谈京聿轻捻指腹的温热,唇角含着散漫的笑,左手的金色尾戒在无形间透露出身份的尊贵与压迫感。
钟灵以前只觉得金色戒指像暴发户,还像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戴的,却不曾想戴在谈京聿手上,别有一番风味。
谈京聿不冷不热地与钟灵闲聊了两句。
他不得不承认,巨大的年龄差,让他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有点无措。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比小姑娘老一轮还多的事实。
钟灵水亮澄澈的眼眸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鹿,怯生生地看着谈京聿。
谈京聿突然觉得钟灵很像他之前一直喜欢的一块玉。
白玉底,沙坑沁,玉质温润,光气熟美。
谈京聿的生活节奏很老年,闲暇时候,玩玩玉,看看书,品品茶,偏爱新中式的事物。
年轻时候的谈京聿看上一块玉,总是要想方设法地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当时,同龄人都沉浸在犬马声色之中,为各型各色的美人一掷千金。
谈京聿倒是成了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
谈京聿将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推到钟灵面前,目光灼灼,眸光深邃,“钟小姐,很抱歉,没能找到您丢失的耳饰,聊表歉意,我亲自为钟小姐挑选了一副。”
男人的语气诚恳,仿佛对她十分上心。
谈京聿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与黑丝绒的盒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视觉的反差冲击。
来之前,钟灵只以为谈京聿和她一样,只是把“丢耳环”这件事当做一个能够与对方搭话,撩拨对方的契机。
没成想这人真得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且仔细找了,没找到后,还为她买了副新的。
钟灵那天根本没有丢耳饰,只不过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名正言顺见谈京聿的理由。
钟灵自认她的手段还是太低端了,在谈京聿这样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年长者是无法被打动的。
可谈京聿却偏偏装出一副被打动了的心动模样。
他就像是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不缺营养。
而钟灵是嗷嗷待哺的小树苗,需要疯狂汲取营养。
黑丝绒盒子里是一对质地极佳的澳白珍珠。
光泽细腻,完美无瑕。
钟灵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妈妈春晓每次来长京会所,都会带好多漂亮的小首饰回家。
亮闪闪的钻石,漂亮的手链,形状各异的耳钻……
春晓以为这就是男人对她的偏爱。
殊不知,这些东西都是最廉价的,最不值一提的,是对他们这些的人施舍,是有钱人的逗猫棒。
钟灵和栾绮珍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互相问过彼此名字的寓意。
钟灵的名字是妈妈春晓取的。
取自钟灵毓秀之意,指山川俊秀,人才辈出。
而栾绮珍的名字是她爸爸取的,寓意女儿像珍珠一样宝贵。
但这并不妨碍栾绮珍爸爸飞黄腾达后出轨他人,抛妻弃女。
所以啊,男人的嘴,爱你的时候,说起甜言蜜语来,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