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间满是矜贵疏离,那被黑色衣料包裹的肩膀,宽厚有力,仿佛能阻挡一切风雪。
他眉眼清绝,眸光深邃,一小截手臂因着他的动作不慎露出,润白却不失成熟男性的线条感,他站在那儿,日月光华都黯然失色了。
骆权闲散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雀儿,撩了撩眼皮瞥向谈京聿,“九哥,以前没见你对这侄子这么上心啊。”
谈京聿没必要亲自出席这场订婚宴,派底下的人将贺礼送来,礼数周全了就好。
可今日,日理万机的谈京聿亲自出席这订婚宴,这么给谈祁恺面子,可真是头一遭。
谈家是岚京世家,家境殷实深厚,人物关系网络如同千年大树地底下盘根错节的根一样。
谈京聿之所以人称九爷,是因为他这一辈的子孙七七八八的排起来,他正好是第九。
京圈内分三六九等,金字塔的顶端是谈家。
而谈家内部也分三六九等。
谈京聿无疑不是最尊贵的存在,谈鸿信独子,现任谈家家主。
而谈祁恺只是旁支的一个侄子,远近亲疏可见一斑。
谈京聿面色平静,没有应骆权的话。
骆权拿着乌木勺喂鸟食,漂亮的小鸟好似通人性一般,扑棱着羽翼,讨骆权开心。
骆权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爱养鸟,也爱养金丝雀。
谈京聿眸光盯在那只漂亮的小鸟身上,饶有趣味地道,“看来养只雀儿是挺有意思的。”
骆权喂食的手顿了下,而后放下乌木勺,心里默默咂摸着谈京聿这话里的意思。
他看向谈京聿,打趣道,“九哥,看上哪个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绝色能让您老儿铁树开花!”
谈京聿轻扫他一眼,眼神里却夹杂着浓重的警告。
他和骆权不一样,他的花名在外只不过是为了挡各种叔叔伯伯送女儿的动作。
骆权记下了谈京聿的警告,收敛了几分。
他忽然想到了上次校庆谈京聿吩咐他订的一束仿生花。
“九哥,上次那花儿不会就是……”
送给那只小雀儿的吧?
谈京聿冷淡地扫过他,“你觉得呢?”
骆权没想到他九哥还挺口是心非呢。
那天在他面前嘴硬说没耐心养个小孩儿,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立马订花送给人家姑娘。
竟然还能考虑到姑娘是否对花粉过敏这个问题,订得还是仿生花。
不愧是他九爷!
够闷骚!
骆权溜须拍马地道,“那姑娘还挺有福气呢,能被钻石王老五的黄金单身汉看上。”
……
钟灵耳力极佳,将对话听了个大概。
心一点一点的下坠,酸涩肿胀的感觉涌上,锐物的钝处在一点一点地磨着她的心口,宛若凌迟一般难耐痛苦。
她与他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是她一意孤行地偏要搏一搏。
宴席上一片热闹喜庆。
钟灵的位置在角落里,独享冷清与孤寂。
骆权想摸鱼,懒得应付叔叔伯伯们,便自己溜到了最角落里。
他整个人透露着痞气,慵懒松弛,钟灵假装不经意地扫过他。
尝试在他身边搜索谈京聿的身影。
如果钟灵没记错的话,播音系的系花和表演系的系花都跟过骆权。
谈京聿虽花名在外,但每一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初恋白月光。
不过,骆权就不一样了,来者不拒。
即便是骆权浪成了这样,依旧有人夸赞他。
因为他虽花心,换女人如换衣服,但同一时间只会让一个女人跟。
私底下,大家都会说,骆权可比那种没钱又爱乱搞暧昧的普信男强多了。
这话一听,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但深思其中含义,却是经不住推敲的。
人们对感情的忠贞度仿佛在逐渐降低。
当劈腿滥情成为常态,有分寸的花心便成了理所应当。
钟灵觉得很可笑。
她头一偏,正巧看到了被众人围住的谈京聿。
他举杯,神情是恰到好处的客气与疏离,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男人正巧看到了钟灵投来的视线。
在喧闹的氛围里,冲着钟灵勾唇浅笑,漆黑的眸底是化不开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