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无言离开，风芷这才将手中的输液针扯下，陆沉眉头轻皱，又快速舒展，转瞬即逝恢复能那副平淡不禁扰的模样。

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你这样做，风总会生气的。”

风芷笑得仿佛偷腥成功的小猫，惨白的唇色恢复了些许颜色，优美的唇形让人想要浅尝品味，上挑的眉眼星辰熠熠。

她用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你不要告诉他不就行了，放心吧，就算他怪罪起来也不干你的事，我不会让你受罚的。”

“而且，在病房里待着实在太闷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明明是轻快的语调，陆沉却听出了其中的落寞，她在笑，那笑容却比哭更让人动容怜惜。

陆沉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替她披在了背后，风芷用手扯动外套边缘，居高临下的身位，能让陆沉看清风芷苍白的手背处清晰分明的青筋。

以及那一个个未愈合的注射针孔，陈旧的针孔似乎被人反复扎入，已经形成了一道道无法愈合的孔迹。

据他所知，眼前的少女也不过刚满十八的年纪，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凋敝零落的程度不亚于将死之人。

风芷站起身，身量欣长，刚到抵达他肩膀的位置，抱她回来的陆沉却非常清楚，风芷的体重轻得和个纸片人差不多。

她走在前面，仰头回望陆沉，明媚温柔，

“我们走吧。”

“嗯。”

陆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穿过医院的走廊进入电梯下楼，遇见她的医护人员都会和她打招呼，风芷也会礼貌的回应，这样和谐熟稔的姿态，显然是经常做了。

事实也正是，这处私人医院正是风芷这具身体常住的医院，一年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她都是在这所医院中度过的。

从小到大，医院换了一所又一所，唯一不变的可能就只剩那冰冷的针头一次又一次的插入手腕，以及冰冷的手术台上手术刀划开肌肤的麻木。

接收了这具身体记忆的风芷自然也能感受到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助与绝望，想死却又死不掉，唯有疼痛伴随着身体每分每秒。

这所私人医院的环境是数一数二的好，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抚平了几分她身上的痛楚。

风芷走到一处公共座椅上坐下，对站着的陆沉招了招手。

“陆律师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聊。”

陆沉颔首，隔了段距离坐到她的旁边。

风芷摊开手，捧起一捧阳光，光辉洒在她的手上，似乎真的能在她掌心聚集跳跃。

“听说是你在那些人手中救下了我。”

陆沉侧头看向她，薄唇轻启，棕黄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很是好看，只可惜被镜片遮掩了些许光泽。

“不能算救，我只是顺手将你送进了医院而已，救你的是你爸爸安排的那些保镖。”

风芷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能送我进医院。”，她粉唇扬起，语气轻缓随意，“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死在那里了。”

陆沉注意到她说起死时，那种由内而外的放松和欢快，似乎于她而言，死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

“不过，我要是死了的话，爸爸一定会非常难过的，所以我一定要活着。”

陆沉眸子虚掩，薄唇微抿，缄默不语。

“你是第二个坐在我旁边和我聊天的人，她们都把我当做易坏的瓷器那样精心护着，生怕声音大些都会将我弄坏了。陆律师，你说她们是不是很好玩啊？”

陆沉依旧沉默，风芷也没有觉得他这样不回应不礼貌，自顾自的说下去。

“其实也不用那么小心，我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也想有人能陪我聊聊天，只可惜一直以来只有爸爸能陪我聊天。”

“不过现在能陪我聊天的人又多了一个，陆律师，你说你以后还能常来看看我吗？”

少女的眸子里盈润着期待与渴望，被这样一双剔透的眼眸注视，很少有人能拒绝她的请求。

陆沉眸子微动，“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愿意来陪大小姐聊天。”

听到他的回答，少女粲然一笑，灿烂的暖意，连暖阳都黯淡失色。

“谢谢你，不过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小姐啊？这样叫怪别扭的，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好吗？”

“嗯。”

“陆律师，你今年多大啊？”，风芷后知后觉的捂住嘴，连忙改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