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或是提剑上阵,如今却因为苏妧不得安枕,反倒是屈尊降贵做起这些事情来。
从安送完郎中进来看?到?这一幕,下巴都要惊掉。
陆砚瑾只?是淡淡扫了?从安一眼,从安立刻收好自己的表情,而后恭敬站在一旁,将苏妧的手又给放好,陆砚瑾起身?朝从安那处走去,压低声音道?:“你去请从前照顾阿妧的婢女?过来一趟。”
从安有些诧异,“是芸桃那丫头?”
陆砚瑾点头,他也不知?那丫鬟叫什么名字,在他这处,便是只?有与?苏妧有关系或是没有关系的。
见王爷不愿多说,从安也多问什么,立刻就又出了?房门,朝着崔郢阆的府宅去。
房中染着助眠的沉水香,陆砚瑾坐在桌旁,里头是他与?苏妧的孩子,外?头则是苏妧,他坐在此处,没有半分的睡意,只?是看?着他们二?人。
不知?过多久,外?头的天儿都黑了?,婢女?进来将角落处的几盏灯给点上,房中仍旧昏暗的,不打?扰床榻上的人安睡,但也不至于让屋中陷入一片的黑暗。
房中炭火更旺,美人榻上依着苏妧的喜好,陆砚瑾吩咐人铺上厚厚的毯子,苏妧睡着,脸上泛起一片的红晕,玉臂被她放在外?面,陆砚瑾缓步走过去,皂靴又抵上榻边,亲力亲为的照顾着苏妧。
从安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王爷眼中的柔情只?对着苏姑娘一人,平日从不会做这等伺候人的事,却也因为苏姑娘而改变许多。
听见外?头的声音,陆砚瑾侧眸过去,从安站在纱幔之后,不敢朝里头多看?一眼,只?静静等着陆砚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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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瑾将苏妧的手臂又给放进锦被之中,接过婢女?盛上的帕子随意擦拭干净手就走了?出去。
掀开帘幔,陆砚瑾率先出声,“如何?”
从安点头,“人已经到?了?,在前厅处等着。”
陆砚瑾一言不发?直接抬腿朝外?头走去,沿着廊庑一路到?了?前厅,看?见的便是有些紧张的芸桃。
芸桃不知?为何陆砚瑾忽然唤她而来,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中又害怕苏妧出事,所?以也仍旧过来。
见着陆砚瑾,芸桃立刻站起身?想?要行礼,被陆砚瑾的一句话给制止住,“她既烧了?你的奴籍,就不必如此。”
芸桃只?得悻悻站在原处,两手不停放在一处搅着,眼神不住的瞟向陆砚瑾那处。
陆砚瑾声音清淡,黑眸直直朝芸桃看?过去,深邃黑眸如同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只?是如此一眼,就让芸桃止不住地瑟缩下肩膀。
随后芸桃听到?陆砚瑾声音沉冷,“寺庙之中,都发?生了?什么?”
芸桃一瞬间就拧眉,“当时奴婢已经将事情告诉了?王爷。”
陆砚瑾不轻不重地将杯盏放下,语调之中尽数都是平静,然而这股平静却让人害怕,“本王想?听的,不是那些。”
芸桃仍旧是不懂,她说了?苏妧当初为何会落江,这难道?不是陆砚瑾想?要听的?
陆砚瑾的手不轻不重地敲在桌面之上,手撑着下颌,“阿妧在寺庙中,过得如何?”
芸桃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原来王爷想?要听的竟是这些事。
她咬下唇瓣,若是可以,她当真不愿回忆起那时的事情,可眼前的陆砚瑾明显是想?要知?道?的,于是芸桃缓缓道?:“那时去到?寺庙中姑娘大抵是受了?风寒,又因一时情绪不好,起了?高热迟迟未退。”
陆砚瑾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收紧,他没有打?断芸桃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芸桃道?:“高热一直不退,奴婢想?要寻大夫给姑娘,但是守卫却说奉了?您之命,任何人不得下山,也不得给姑娘寻大夫,然后姑娘就来了?月信,不,当初姑娘定然已经是有了?身?子,奴婢实在没办法?,守卫才下山去带了?两副药回来,只?单单只?是两副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姑娘仍旧是那般。”
她说出这些话,压下心中沉重的石头才好似轻了?一些,然而每每一回想?,还是忍不住地心惊,“那些药我只?知?是退高热的药,却不知?对孩子有没有损伤,姑娘当初,想?必也是猜到?一些,才会孕中郁结。”
陆砚瑾在原处坐了?很久,也待了?很久,厅中的炭盆中逐渐没炭,房中冷了?下来陆砚瑾也并?未离开。
芸桃早就已经离去,可陆砚瑾想?到?芸桃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