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拿起势来。
但眉眼间的那抹紧张,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
朱阳想起了那水鬼说的要让所有人陪葬,面露惶恐道:“莫…莫非是那个水鬼,姜诡探如何敢确定,那凶手不会伤害我们?”
“自然不会,因为那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可…姜诡探不是说,只有人会装神弄鬼吗,为何此刻又…”
洪明旭冷笑了一声,故意打断讥讽道:“我看是他自己断不出案,便打算将罪名都推到鬼身上,我看这大名鼎鼎的姜诡探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罢了。”
“我并非将罪责推到鬼身上,而是这凶手,确实不是人,且只杀该杀之人。”
“不是人是什么?”程肃没有耐心,催促道。
林乐知也不再卖关子,淡定从容道:“蛇。”
“……”
程肃沉默着好一会没说话,面色铁青,显然觉得林乐知是在戏弄他,语气不悦道:“这么多人,一连登岛三日过半,伤亡惨重,你现在跟我说,是蛇?”
“将军勿气,是草民未解释清楚,我的意思是,杀人者确实是蛇,且它们不会肆意伤害人。”
林乐知轻沉了一口气,缓缓道:“江河客栈的伙计曾说过,那白花蛇不会主动伤人,除非感受到威胁。若非如此,怀风村也不会世代安然无恙的生活在此,吴老伯和常飞章也不会暗中往返湖岛多次,仍安然无恙。”
说着,林乐知眸色悠远,仿若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十一年前,郭永他们三人偷拿了墓室里的财物,引群蛇倾巢而出,出现于平海湖附近的村落,蛇既出了岛,自有蛇在岛外盘踞,不再归岛。”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也就是为何,徐田、吕兴朋二人为何在我们抵达湖岛之前便没了命,郭永也动了地室里的东西,即便无人取他性命,被蛇咬死也是早晚之事,常县令所做的不过是复原话本子里的惨景,调换尸首以制造假死,他只是布局,并未杀人。”
林乐知在众人面前,推演当晚的经过。
“事发当晚,常飞章在郭永命丧于墓室后,按原定计划,打开墓室的机关通往湖对岸,后贴岩壁到山的另一面,寻到了徐田、吕兴朋二人的尸首,继而返回墓室,砍去郭永的四肢,继而伪造出血脚印,接着与徐田调换衣服,用里衣收好郭永的四肢,再将郭永的残躯封在土中,确认无误后,带着吕兴朋的尸首与郭永的四肢从洞口离开。”
林乐知声音中夹着叹息道:“遗憾的是,人偶洞中宝箱被打开过,加之他穿着徐田的夜行衣,手指郭永的四肢,想来在出洞口不久便不幸被蛇咬伤,他自知活下去无望,无法撑到我们找到他,便以血写下绝笔信,告知我们真相,随后于土庙前自缢身亡。”
说完,林乐知深邃且透着无奈与惋惜的眸子,瞬间划过了一抹锐利之色,他不吐不快,语气中透着一丝愤怒道:“所以,他们三人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林乐知的这番推理,让在场的众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林乐知的推理太过精彩,而是因为这背后的真相,为了此案不惜搭上自己性命的人。
他们叹息、愤怒、悲伤,亦无法理解。
同样是‘他人之过’,为何上天总要带走这些鲜活、良善之人,反而让那些恶人逍遥于世,多活了十余年。
他们怨苍天无眼,恨命数不公,可又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因而,心中更加的沉闷和悲痛。
这样的事实,无疑是残酷且悲痛的,但也需要有人在悲痛和崩溃中保持冷静,稳住局面。
程肃深深的沉了一口气,眸色不再像先前那样冷冽,眸色镇静的看着林乐知问道:“你说此案的杀人者是蛇,那为何说本将会放跑凶手?”
“杀人者确实是蛇,但将军可别忘了,郭永可是死在被蛇咬伤之前,杀他之人,另有其人。”
程肃神情严肃,咬牙道:“是谁?”
林乐知看向程肃,眸色沉静道:“在那之前,请将军容许,先让我为将军您解开第三个疑惑。”
他沉下眸子,眸色深邃道:“关子恒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引火自焚,却为何在坠崖之后,变成了吕兴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