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慕国华想挽留都不知道从哪里挽留起，而且张武说话这么客气，临走了也是一口一个华叔的叫，还让慕国华不要生气。

这换了任何人，也生气不起来啊。

慕国华心里的确不生气，只是有些悲凉。

大家都是学徒工，都是来学艺的，学得差不多了就想走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这里连工资都没有，怎么留人？

能越过世俗的物质无条件支持他的人，恐怕也只有郑祥友这个多年的挚友了，可那些出走的人，慕国华也没什么资格去责怪他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慕国华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连三个人要离开，他心里着实有些承受不住。

慕柔也没有料到一天之内厂子里会走三个人。

本来这厂子里就只有七个人，龚默青是来帮忙做饭的，所以算起来，正经工作的就只有六个人，这一下子就走了一半，接下来厂里还怎么运营下去？

慕柔心里也有点烦，她走出来透气，瞧见唯一一个没走的学徒工姜涛正在厂子外面的小道上铲土。

慕柔背着手，走过去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姜涛停下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这里的路面不太平整，每次小推车路过这里都要颠簸几下，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把这里铲一铲。”

慕柔看着姜涛一脸实诚的模样，心里有点于心不忍。

她直白地问道：“你听说良明和张文张武的事情了吗？”

姜涛一直就在这条小道上铲土，郑良明、张文张武进去的时候，他都瞧见了，他也不隐瞒，点点头，道：“我是看着他们进去的。”

慕柔上前踩了踩刚铲平的路面，低着头，漫不经心地问：“他们都要走，没人跟你通气吗？”

姜涛一愣。

他们其实都提前跟他说过的，郑良明要走的意图很明显，张文和张武两兄弟也经常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事。

姜涛只说：“我不走。”

慕柔看着姜涛的神情，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告诉过姜涛，她还以为只有姜涛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呢。

慕柔盯着姜涛，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你怎么不走啊，你看他们都走了，想来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让他们留恋的地方，你是为什么不走呢？”

姜涛一下子愣住，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慕柔看着姜涛这么实诚的样子，一下子有些心疼这个老实人。

心思活泛的人总是会有更多的想法。像郑良明，刚才一番看似诚恳的实话，明知道说出来可能会丢了郑祥友的面子，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因为只有说出来，他才能走掉。

张文张武就更不用说了，知道机不可失，立即趁机会也说了出来，张武那番话说得客气又得体，简直让人找不到错误。

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该在最合适的时候离开。

现在酒厂里生产了第一批酒，又还没有找到销售渠道，这时候是厂里最闲的时候，等到下一轮生产到来，又忙起来，那就不好开口了。

大家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无可厚非。

这个时候，姜涛的愣头愣脑就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就仿佛他心眼格外实，不知道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似的。

这一点，其实也难能可贵。

慕柔叹了一口气，望着姜涛道：“没关系的，你要是想走，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对不起谁。”

“虽然之前说过卖了酒会分红，可如今毕竟是一瓶酒都还没卖出去。你工作这么久没有拿到工资，可能过年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咱们这个酒厂的待遇也的确不如外面的好，你要是想走，我不会拦着你去找更好的工作。”

姜涛却坚定地摇头，“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

慕柔看着姜涛脸上坚毅的神情，内心有些震动，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我觉得它以后会变好。”

姜涛望着整个小酒坊，语气认真：“这是我看着一点一点建起来的，我希望它以后会变好。”

慕柔鼻子一酸，险些留下泪来。

她憋住情绪，拍了拍姜涛的肩膀，“借你吉言，它以后一定会变好的。”

姜涛捧着脸笑起来，笑得一脸憨厚。

回到家后，姜涛和王银娥闲聊的时候，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

王银娥正在纳鞋底，这是一双新鞋底，她原先给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