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璋这一刻满头大汗,生出强烈的危机感,他若是被那公主留下,就无法按时回去见皎皎……不,他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即便是抗命,他也要走!
他双臂用力一甩,两个小太监立马就飞了出去,“哎呦”的喊疼,程玉璋后退几步,向着怒目的副总管太监行礼:“失礼了。¢1/3/x′i`a/o?s/h\u?o`..c?o!m*”
说罢,他转身就走。
“你不准走!来人,来人啊!”
太监急的原地跳步,听到他的呼唤,有两队成年太监往这个方向跑过来,很快将程玉璋围做一团。
副总管太监得意洋洋,就在他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一顶小轿子落在他身后,帘子还未掀起,声音就先传出来。
“大胆。”
这太监只是寿春公主宫内的一个副总管,只听到这浑厚的一声斥责,就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还将身子转过来,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名宽肩瘦腰的侍卫伸手掀开帘子,轿子内缓缓走出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赤罗青缘官服的男子,只看一眼他身前绣着的属于二品大员的锦鸡图案,太监吓得差点晕过去。-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程大人!”
站在门口的程玉璋在看到程砚书过来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升起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一点未知的情绪。
程砚书只给了这个太监一个简单的眼神,太监便知道没有任何机会了,他暗中向后瞥了程玉璋一眼,哆哆嗦嗦的弯着腰走了。
脱离危险,程玉璋只想赶紧走出这个危险的城池,可……
“怎么,都不想谢谢我吗?”
程砚书已经抬步靠近他。
程玉璋等他走近,准备行叩拜大礼,被程砚书伸手按住,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他听到上方的人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你父亲,倒也受得了此大礼,可我知道你拜的不是父亲,而是我这身官服,玉璋,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砚书先一步走到墙根处。
程玉璋稍一犹豫,跟了过去。
“让你过去的是寿春公主,你应该见到了,她对你有意。+8`6*z?h_o′n¨g·.-c!o*m,”程砚书简单几句话,程玉璋并不意外。
“其中利害,我相信你分辨的清楚,寿春公主盯上你,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无力还手,当然,她也不敢要你的命,但是,你的娘子怎么办。”
程玉璋猛地看向他。
程砚书气笑了:“你还怀疑上我了?”
程玉璋目光恢复平静,不会的,不会是他干的,他没有任何动机,以此来逼他认父也是得不偿失的行为,他下意识的察觉程砚书不会这样干,他太精明了。
“没有。”
“呵。”
两人沉默一瞬,唯有穿堂风“咻咻”刮过。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随州。”
“我就知道,我不会逼迫你,作为父亲,我也不会拿这件事当做收服你的手段,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只靠这些还不够,你需要的是程家的公开的庇护。”
程玉璋沉思一会,认真的伸手作揖:“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好,路上小心。”
“多谢大人。”
程砚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
——
自江春月随程玉璋“入京”,足足两个月,江府也没得到任何消息,江政禹几次想写信往京城,又觉得不合身份,只好作罢。
直到年底一封从京城来的拜年贺信,他才知道原来皎姐儿根本没有去京城,他大怒,派人将随州翻了个底朝天,他们那处宅子也问了个遍,包括他赠她的铺子也被转卖,这一切都表明,皎姐儿这是早有打算。
这事气的江政禹小半个月没去衙署。
想清楚后他也没有告知程玉璋,只好拖一天算一天。
江府梧桐园。
“夫人,又是从京城寄来的信。”
喜桃拿着一封信双手奉上,交给王氏。
王氏坐在太妃椅上,两指拈过那封信,看着上面的红封,写着“吾妻皎皎亲启”六个大字,对此嗤之以鼻。
她连拆都没拆,只晃了晃,喜桃便端来一个火盆子,将那封信丢了进去,火舌随即疯狂舔舐信封,很快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