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染在天际像泼了彩。
傍晚,村里的猫猫狗狗到处溜达,喵喵汪汪的,时不时就从岔道里窜出一只大黄大黑小三花,吓姜禾年一跳。
贺进山稳当当推着平车,姜禾年小手扯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小叔叔,二虎和庞吉怎么回事,我觉着他俩在你面前还争宠呢。”
贺进山的表情,像是听见了一坨屎。
男人一脸嫌弃地腾出手掐她脸,“胡说什么。”
“真的呀,啧啧啧,对着你可殷勤了。”
姜禾年缩脖子躲开,朝他挤眼睛,古灵精怪的。
“庞吉还总来帮我干活,打听你的事,他该不会以前在军队里就悄悄崇拜你吧。”
贺进山眉心微紧,“他缠着你?”
姜禾年摇头,“也不算,就是上工的时候他老到处晃悠,他和那个崔正龙都特爱给人帮忙么,这两天庞吉就经常找我说八卦嘛。”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幽深的情绪,他不置可否地颔首。
“那宋文清怎么回事?”
”宋——?!“
姜禾年猝不及防,惊愕的表情藏都来不及藏,她一个大喘气之后,无辜地眨眨眼:“宋知青怎么了?”
贺进山停住脚,把平车推到路边放下,抱臂睨着她。
“刚认识那会儿,你不是嘀咕他上工找你麻烦?”
欸,那是哪一回?
姜禾年脑袋瓜滴溜转,宋文清之前没少在她面前找晦气,她都不记得是哪回没忍住跟贺进山吐槽过。
这种时候,当然是顺水推舟糊弄过去啦!
姜禾年大眼睛一转,煞有介事地小手一拍,“哦哦哦!这事儿呀!”
“以前跟他有点过节,现在没事了。不过,那人奇奇怪怪的,小叔叔我们以后离他远点。”
少女说起宋文清时,皱着鼻子怒着嘴,嫌弃得十分明显。
看来是那个变态一厢情愿。
两人重新推着五百斤玉米往回走,越靠近村尾,路上人就越少。
等到最后一段上坡土路,周围已经没了人家。
姜禾年自告奋勇在后面帮忙推车,哼哧哼哧的,十分卖力,嘴里还打着商量:
“小叔叔,这些玉米只晒一半好不好?余下的我收进空间里,鲜玉米好吃,干苞米糁子剌嗓子,不好吃的。”
小孩儿吃食娇得很,还挑嘴,之前要不是有空间里那些熟食养着,早就得饿成瘦猴子了。
贺进山自然答应。
扭头瞧车后头露出的半个脑袋,车屁股被蹬得尘土飞扬的。
“别推了,到前面来。”
“没事,我推得动。”姜禾年弯着腰两手用力撑着,贺进山没拉,她使出吃奶的劲也就只能原地蹬脚。
少女操碎了心:“这坡可陡了,一会儿你没拉住就全滚下去啦!”
贺进山:“我要没拉住,你就被压扁了。”
姜禾年:“……”
这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呢哈。
“过来了,早点回家吃饭,今晚带你进山。”
姜禾年立马撒手,蹬蹬蹬跑到前面去,兴奋地催促:“走走走,快点呀~”
夜幕降临,山脚下的炊烟刚熄。
贺家后院的木门被推开,一声幽长清越的哨声后,不出两分钟,后山上传来野兽疾奔而下的动静。
姜禾年熟练地躲在贺进山身后,“德旺每回下山,都像要攻打咱家似的。”
贺进山闷笑几声,对自家忠心护主从现代跟到70年代的忠犬德旺,辣评一句“人来疯。”
要是德·钮钴禄狼王·旺听到这话,必定要冲着天上的满月嗷嗷一声“本汪终究是错付了!”
姜禾年眼前视野依旧是模糊的,她晃着手上没开的手电筒,“一会儿煤球不会又被它急刹车甩下来吧?”
“前天我看咱兔姐的毛都掉了不少。”
像是应和她的话似的,十几秒后,影影绰绰的山上冲下来一团巨大的狼影,在距离仅剩十米时,那奔腾的动作急停。
一只灰蓝白间色的毛绒球因为惯性,腾空飞扑而下,四肢乱舞,发出愤怒气急的吱吱叫。
在脸着地之前,被野狼两步重新追上,叼住了后颈皮。
一狼一兔总算出现在姜禾年眼前。
今晚月亮又圆又大,罩住了半个山顶,天穹比平时亮许多,离得近了,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