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柠站在沈星南身后，被他扯了扯胳膊，顺着往下牵住她的手，宽大的后背完全挡住了视线。

“你拿什么保证？”少年的声音很冷，全然不同于平时。

“我给你写字据，”沈通抓在沈星南身上的手松了些，指着公园门口的方向，“公园门口就有个超市，我去要笔和纸，马上给你写。”

人走之后，沈星南转过身来，提起姜若柠的围巾，完全挡住了脸。

“他刚才一门心思都在钱上面，这里的光线也不是很好，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你，等会儿你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别过去，好吗？”

少年的黑色瞳孔中夹着细碎的仓皇，他脱下大衣，把姜若柠从头到脚拢住，“我听李叔说他现在沾上了赌，人性这个东西最经不起考验。”

姜若柠细细看着他，幼稚，阳光，自信，开朗在此刻好像全都不复存在。

姜若柠被他带到树荫下的椅子上坐着，再三嘱咐她不要过去，在这里等着他就行。

在她点头答应之后沈星南才跑了回去。

沈通找了纸笔，还专门买了一盒红泥，趴在公园里的石头上，很快就写好了。

他摁了指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星南，眼睛里的贪婪不可掩藏。

“来，星南，爸爸写好了，这个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沈通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沈星南身子一侧，挡住了姜若柠那边的视线。

他草草看了一眼沈通写的保证书，然后对折，塞进裤兜，“你晚上回去把卡号发给我。”

“好好好，爸爸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沈通盖上笔盖，脸上虚假的父爱让人作呕。

“快走！”沈星南低吼，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好好好，我这就走，就走。”沈通抬脚时，沈星南挡住了他的路，指着另一边，“走那边。”

姜若柠隔得太远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到男人走的时候被沈星南挡了一下，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沈星南才向她跑来。

姜若柠把大衣脱下来还给他，“快穿上，别感冒了。”

沈星南怔怔看着她，任她指令着自己抬手抬脚，为他穿衣服。

姜若柠替他穿好衣服，抬手挽上了他胳膊，“走吧。”

......

何生垂发烧了，硬是把去欢乐谷的全天票改到了夜场，说什么没有他大家也不会好玩，还不断给人洗脑，去好玩的地方就应该等着好朋友一起去。

沈星南接到姜若柠，两人到的时候一个人都还没有。

付完钱，刚下车冷风缠绕，姜若柠穿了一身长款羽绒服还是觉得冷。

欢乐谷夜场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年轻情侣居多。

门口周围堵满了商贩，煮玉米、烤板栗腾着热气，荧光棒，荧光发箍，还有各种精巧的饰品到处都是。

姜若柠把沈星南拉到边上，从包里摸出几张暖宝宝，拉开拉链贴的到处都是。

本来她是算好时间准备掐点出门的，沈星南来太早了，她匆匆洗了把脸，抠了一坨宝宝霜就出来了。

暖宝宝还是温静喊着她，追上去给她塞进包里的。

姜若柠慢悠悠地从衣袖中伸出手，寒风顺着袖口钻入，沁人刺骨。

“冷死老子了。”

她加快了速度，从包里掏出暖宝宝，又觉得斜挎在肩上的包有碍于施展。

沈星南就成了她的人形挂件，脖子上挂着女款毛绒绒粉包，左手拿着没开的暖宝宝，右手是她制造出来的垃圾。

把肚子贴满了，后背来了两张，姜若柠接过沈星南脖子上的包斜挎在身上，“大功告成！”

“还剩四张，你贴吧。”姜若柠想把沈星南手里的垃圾拿在手上，好让他贴暖宝宝。

沈星南没给她，声音懒懒的，居高临下传来，“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姜若柠眯了眯眼，“你要是...愿意喊一声爸爸，我就给你贴。”

沈星南唇角勾了勾，弯身贴在她耳侧，冷风带着他温热的呼吸钻入耳膜，“宝宝。”

声音酥酥麻麻极具蛊惑性，那么一瞬，姜若柠只觉全身上下都有一股电流涌动。

姜若柠下意识将人推开了，“不喊就不喊，我又不是真的不给你贴，衣服脱了。”

姜若柠一改往日算题时的精明样，说话开始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