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可不?会忘记,他的嫌疑还没洗清。
除非……
凤宁望向前方?,瞳仁忽地一震。
前方?荒山下,一群行尸走肉般的人,正拖着?沉重的脚步迎面行来。
凤宁没见?过奴隶,但视线落到这些人身上的瞬间,她立刻便知道他们就是奴隶。
这些人瘦得极可怕。
一眼望去,竟无异于骷髅。只不?过骷髅架子上,暂时还沾着?一层极薄的、似掉非掉的枯皮。
他们腕部束有铁环,原是用铁链拴在一起,眼下铁链已被?斩断,断链拖在地上,“啷啷”作响。
不?像人,更像是荒山孤坟中爬出来了一群骸骨。
距离更近时,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凤宁从未见?过这么绝望的脸。
“干……活……”
“干……活……”
奴隶神智全失,喃喃着?往奴隶营的方?向走。
这样一群人从身边经过时,就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凤宁也?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寒。
“他们感染了凶息。”
狄春哗地跳了起来:“白湘白忙活了!这些人,满心思?就是回去干活,根本没想?逃跑呢!”
凶息侵蚀神智之后,剩的便是执念。
缺钱交税的去找东家,酒鬼就找酒瓶子,有怨气的冲击官衙,阿花为丈夫讨公道,春生爬过半座城寻找妻子……
而眼前这些昆仑奴,竟要回去干活。
“白湘——白湘!”凤宁站在荒原上,看着?一个个皮包骨的昆仑奴擦身而过。
里面没有白湘。
“这样做事,很不?体面。”封无归道,“既是阳谋,抓了人,就不?该动饵。阿宁,救人。”
凤宁定定看了他一眼。
好吧,她一直跟他待在一起,对这些昆仑奴下手的不?是他。
她看着?封无归把游荡到远处的奴隶一个个给拎回来。
她惊奇地发?现,他对这些奴隶的态度,居然与对待辟邪司和城卫军那些“兄弟”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副亲亲热热随手勾肩搭背的样子。
凤宁:“……”
虽然她非常非常同情这些人,但是有一说一,他们身上,是真的很脏啊!
她忍不?住更认真地看了看疯乌龟。
他真的是个好人!
幼崽总是这样,一阵风一阵雨,非黑即白。
疯乌龟在她心中的形象,重新恢复了高大正义。
凤宁开始闷头救人。
消解凶息的间隙,她忍不?住问他:“大头地瓜为什么说你?是烦人精?”
封无归:“……他傻。”
“哦?”凤宁满脸狐疑。
封无归笑:“那你?说说,他为什么叫你?大地瓜人?”
凤宁:“……”
凤宁瘪嘴:“他傻。”
状况外的狄春:“……”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可以毫无逻辑且对答如流?
封无归左右手各拎了一名奴隶,一时也?闲来无事,便随口?道:“大脑袋是我从‘墟’拎回来的。”
他也?没解释,凤宁很自然就知道他说的是卖地瓜的大头青年。
就像她说“大头地瓜”他瞬间能懂一样。
凤宁点头:“喔!”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似乎说过,穿越者“苏小?乖”也?是齐文宇从墟里救出来的。
墟是什么?
封无归道:“大脑袋以前有个叔叔,是我兄弟。”
凤宁已经习惯了他满大街兄弟。就在刚刚,他拎一名奴隶脖子的时候,也?管人家叫兄弟。
“这兄弟是个人才,年纪小?,实力强,人狂妄。”封无归表情遗憾,“带着?小?侄子四处找危险地方?玩,误入了墟。我到的时候,他人没了,侄子还在。”
“就变成现在这样啦?”凤宁问。
封无归嗯道:“以前头不?大。”
凤宁了然点头。
原来大头青年以前不?这样傻乎乎的。
狄春:“……”为什么每次这两个人讲话,他总是听着?听着?就开始听不?懂了,到底是他们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墟是什么?”凤宁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封无归难得犹豫了片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