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那些银针仿佛又变成了污糟糟的雪痕。
“洞湘这地方气候干燥,你要不要喝些水?”谢观问。沈聆妤没吭声,她双手放在腹前,食指微蜷相互拨弄着。谢观倒了一杯水朝床榻走去,递给她。沈聆妤摇摇头,不想喝。谢观收回手,也没把水送回去,自己喝。沈聆妤终于还是问出来。她声音小小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揪着眉头叹了口气,抬起脸:“不是都弄在身体里面吗,怎么弄在腿上……”“咳。”谢观猛地呛了一口水。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沈聆妤,看着她这懵懂不知他用心的样子。半晌,谢观叹了口气,咬牙切齿:“我就是有病!”他一仰头,继续猛灌了一口水。沈聆妤突然松了口气,脱口而出般呢喃:“怪不得你不纳妃……”“咳咳咳……”谢观又是呛了一大口水,猛地地咳,咳得眼底发红。他将剩了一点底子的水杯重重放在床头小几上,杯中为数不多的水一阵晃动,竟也溅出来一些。随着水杯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沈聆妤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谢观阴着脸再看沈聆妤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大步出去。沈聆妤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望着腿上密密麻麻的银针。这个时候,她脑子里想的竟是谢观就这么走了,还没有帮她拔针。只是拔下来而已,好像一点难度也没有。无奈,沈聆妤只好自己将银针一根根取下来。当谢观重新进来时,看见沈聆妤尽量弯着腰,一手扶着床榻,一手去取右腿膝盖以下的银针。谢观驻足。沈聆妤右腿再往下一些的穴位上扎的银针,她拿不到了。她小幅度地挪蹭着,想要去搬自己的右腿,微微侧身的时候,她看见谢观立在门口正看着她。沈聆妤一愣,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陛下过来帮我一下好不好?()?()”谢观看着她没事人的表情,突然气笑了。他朝她走过去,立在床边弯腰,将脸侧递到她面前。沈聆妤立刻弄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下巴轻抬,在谢观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观倒是希望她不依,这样他就有借口再折腾她一会儿,可是她怎么就突然变得识时务起来了?谢观掀了掀眼皮,看向沈聆妤。她眉眼乖乖,柔柔地对他笑。谢观突然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捏了一下。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腿挪放在他腿上,取下她腿上的银针。她肌柔细软,谢观指腹轻轻抚过她右腿上针扎过的地方,心道幸好她现在右腿没有知觉,要不然一定很疼。谢观将整个掌心覆在沈聆妤的右腿上,上下轻轻地摁压按摩,慢条斯理耐心十足。他说:“明日是洞湘的月神节。月神节是当地最大的节日。和咱们中原的春节一样。()?()”
“我需要出席是不是?()?()”
沈聆妤问。
“随便你。?()_[(.)]???♀?♀??()?()”谢观道,“让你随行,是陪我的,不是出席乱七八糟的活动。”
沈聆妤想了想,就算她有些不喜欢坐在轮椅上去这去那,可是洞湘人想必都已经知晓皇后随行,有皇后的身份在,总要有些顾虑。今日到时,她没有露面已经有些失了礼数,明日的月神节,还是应该露面才对。“我去。”她说。谢观“嗯”了一声,随便她。第二天一早,沈聆妤刚睡醒,身上还有着不想起身的懒倦。不过她早上向来不需要做什么,乖乖任谢观摆布就是了。他会帮她梳洗,也会帮她穿衣描妆。窗扇被推开,清晨舒爽的凉风吹进来,吹走沈聆妤最后一丝困倦。她偏过脸去,望向铜镜里的自己。面上的妆容已经差不多了,只剩口脂。谢观拧开口脂盒盖子,睥着圆盒里的口脂,问出好早前就想问的:“这东西能涂在唇上是能吃吗?”“没有人吃口脂。”沈聆妤说,“但是既然是涂上唇上的东西,就算吃些应当也是无害的。”谢观“哦”了一声,指腹抹了厚厚一层口脂往沈聆妤唇上涂。沈聆妤唇上被抹了厚厚一层鲜红的口脂,她急急说:“太多了太多了!”下一刻,沈聆妤的下巴就被谢观握着抬起她的脸,他靠近,贴上沈聆妤的唇,舌尖卷走她唇上的口脂,慢慢品尝。“不好吃。”谢观得出结论。他皱眉,用指背去蹭唇上沾的一点口脂。“等等。”沈聆妤攥着谢观的衣襟,朝她拉一拉,让他俯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