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再命令:“用力咬。”
“再用力!”沈聆妤紧紧闭着眼睛,直到感觉到口腔间的甜腥味儿,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将谢观的舌咬破了。她睁开眼,整个人呆住。谢观却唇畔扯出一抹笑来,他极尽温柔地亲一亲沈聆妤的唇角,再摸一摸她光腻的脸颊,低声:“沈聆妤,你快点好起话,他的气息烫着她的心跳。又过五日,沈聆妤这次突然降临的月事终于结束。她挪着轮椅到书案后,去批阅堆积成山的奏折。谢观并不在乾霄宫——他今日终于肯去上朝了。沈聆妤翻阅着奏折,很快发现许多折子里都在说同一件事。大臣们借着上元节将至,劝陛下选秀纳妃,早日拥有皇嗣。沈聆妤沉思良久。她知道自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默默将提到选秀纳妃的折子放在一起。朝堂上,臣子们委婉地表达大年初一的祭天,陛下的行为不是那么完美,应该有所弥补。谢观懒洋洋靠在龙椅上,帝王冠珠帘轻偏,珠帘的影子落在他心不在焉的冷峻面容上。进谏是臣子的本分,对暴君的每一次进谏何尝不是硬着头皮冒着性命危险。好在今日陛下似乎心情不错,至少没杀人。既已谏过,臣子们亦不敢再多说。“说完了?”谢观站起身。魏学海赶忙提声宣退朝。诸臣跪地,恭送陛下穿过长殿。早朝散去,朝臣们没有及时离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事。他们又将游宁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他们希望游宁能以帝王表兄的身份劝谏几句。不用这些朝臣说,游宁也有劝谏之意。他辞过大臣们,跟着引路太监,往谢观的书房去。谢观懒洋洋靠着椅背,教鹦鹉说话。游宁得了话,坐在他对面。游宁斟酌片刻,道:“允霁,苏将军和秦将军对祭天那天的事情皆有不满。”谢观“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他们心里一定在想谢家只活下来一个人,怎么就偏偏是我?若是其他几位郎君该多好。”游宁站起身,一掀长衫前摆,在谢观面前跪下。”游宁正色道,“谢家血仇不可能不报。你率众杀回京城,最主要是为谢家报仇,而并非垂涎帝位。”“允霁,你既无心理政,又无心选秀纳妃栽培皇嗣。为何不及时抽身而退?”“并非垂涎帝位?”谢观轻笑一声。他突然收了笑,眸色也在一瞬间寒下这些话之前,做了许多思想准备。他深刻明白面前的人是经历过灭族之恨的篡位帝王,早已不是君子如玉的少年表弟。谢观收回了盯着游宁的目光。令游宁惧然的压迫感突然散去。“表哥起来说话吧。”谢观懒洋洋地洒了一捧鸟食,看鹦鹉跳到桌子上啄食。游宁迟疑了一下,才敢起身。“表哥是觉得我这昏君是一大害,不如退位让贤。”谢观语气悠然,“山河万里,帝王为尊。如今想杀谁就杀谁,全天下都跪在我脚下。我是脑子进水了才把皇位拱手让人。”游宁语塞。他抱着最后的期望,再劝:“既如此……以陛下的能力足以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没兴趣。”谢观打断他的话。游宁再次语塞:“可、可是……”谢观开始不耐烦。“可是我这皇帝这么混下去,早晚被人赶下去?”谢观哈哈大笑,他抬手,漆明深邃的眸中浮现热烈的期待,“这帝王之位,能者居之。孤等着。”游宁望着面前的年轻帝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这位表弟。游宁回府时心事重重,他又将心事写在脸上。楚星疏打量着他的神色,施施然迎上去,柔声问:“这是怎么了?”游宁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愿意将公事拿回家里说。他在书案后坐下,一边翻看着送还回来的折子,一边与楚星疏闲话。楚星疏“咦”了一声,道:“这不是聆妤的笔迹吗?外面传陛下的折子都是别人代笔批阅,竟是聆妤吗?”游宁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他紧紧握住楚星疏的手,认真问:“念念,你说若皇后想跟去上朝,陛下会不会允?”楚星疏讶然:“哪、哪有帝王上朝带着皇后的?那不是残暴昏君之举吗?”她说完,小夫妻四目相对沉默了。——如今龙椅上坐的那位,不正是残暴的大昏君吗?小夫妻口中残暴的大昏君此时正黑着脸,立在乾霄殿的门口,充满危险地盯着月牙儿。月牙儿臂弯里挂着个包袱。这是主仆两个将东西收拾好了,准备要搬走的意思?月牙儿敏感地觉察到了危险,她颤巍巍地行过礼,再默默向后退了两步,怯然立在沈聆妤的轮椅后。“陛下。”沈聆妤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