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握着沈聆妤的手挪到另一边脸颊贴一贴,“这小废物连一车米多少钱都不知道,问他何用。”
沈聆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挑了这么两个人担任格外重要的左右丞,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沈聆妤抿唇,只在敢在心里骂一句:“昏君。”谢观瞧着她这模样觉得有趣,他道:“怎么?你才知道孤是个暴君?”坐在架子上睡觉的鹦鹉听见这两个字,一下子清醒过来,尽职尽责地细着嗓子附和:“暴君!暴君!”沈聆妤鼓起些勇气来,硬着头皮进谏:“陛下想做暴君……但是可以不当昏君……”“残暴的帝王有不昏的?”谢观好笑地反问。沈聆妤偷偷望了谢观一眼,见他脸色轻松,才敢嗡声:“陛下,若、若是挑选合适的人放在左右丞的位子上,可以更省心些……”一句话说完,沈聆妤颇有些豁出去的意味。也顾不上这算不算涉政了,反正谢观还让她批阅奏折了不是吗?谢观笑笑,随口道:“不合适的人放在位子上,踹下去的时候会更容易。”沈聆妤蹙眉,琢磨着谢观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观却没多解释,他捧着沈聆妤的手,又换了个玩法。将她微蜷的手指放直,然后轻轻咬一咬她皙白的指尖。手指头有一点痒,可是沈聆妤有些顾不上。她转过脸,蹙眉望着桌上的那份奏折,还在为珉南的灾民担忧。谢观瞥向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无语地说:“行了,明日早朝上问问别的大臣。满朝文武,不能全是废物,总有懂的。”沈聆妤拢蹙的眉心一下子展开。满朝文武,总有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沈聆妤放心了许多。谢观已经等不及沈聆妤将这些奏折批阅完再睡觉了。“睡觉。”他起身,将沈聆妤从椅子里拎起来抱在怀里,抱她上榻。他好像突然发现了竖抱的乐趣,总喜欢沈聆妤坐在他臂弯。大概因为这样竖抱着她,她会因为害怕跌下去本能地攀着他的肩。当然,这也原于沈聆妤的瘦弱。谢观腾出的手戳了戳沈聆妤的小肚子,问:“睡觉前要不要嘘嘘?”沈聆妤有一点尴尬地摇头:“不用……”谢观又在沈聆妤的小肚子上戳了戳,说:“不许憋,憋坏了是会失禁尿裤子的。”沈聆妤越发觉得尴尬,脸上有些泛红。“我没有……”她小声地辩解。谢观看了一眼她眉眼低垂的模样,没再继续说。他将沈聆妤放在圆床上,去熄了灯,再回来。一片昏暗里,谢观突然开口:“对了,明日游宁夫妇会进宫。”沈聆妤有一点意外,问:“他们回京了?”“是。”谢观抓了枕头躺下来,再把沈聆妤捞进怀里抱着。他困了,立马就想睡觉。沈聆妤被迫偎在谢观的怀里。她还在想游宁夫妇。游宁是谢观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谢观唤他表哥。当初游宁在谢家出事前一年被外派,所以才在谢家惨案时逃过了株连。而游宁的妻子,姓楚名星疏,沈聆妤与她相识多年。楚星疏比她年长几岁,她小时候很喜欢一口一个姐姐地唤人家。沈聆妤隐约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谢观的时候,好像就是在游宁与楚星疏的婚宴上?至于对谢观几句,一点也不记得了。沈聆妤回忆着与楚星疏的旧事慢慢有了睡意,临睡前,她望了一眼旧轮椅的方向。藏在暗格里的信,她还没有机会取出来。明日吧,等明日谢观去早朝的时候,她再去瞧林怀溯给她写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临睡前,谢观那套憋尿会失禁尿裤子的恐吓真的吓到了沈聆妤。沈聆妤睡着之后,开始做噩梦。她梦见自己下身无衣物地躺在床榻上,周围都是刺鼻的屎尿臭味儿。很多人围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在睡梦里绝望地哭。哭着哭着,直到哭得醒过来。“沈聆妤?”谢观坐起身,快步下了床去点灯。黑暗被燃亮,沈聆妤泪眼望着屋顶。眼泪还是一颗一颗从她眼尾滚落,落进鬓发里。噩梦里的绝望仍在让她心口一揪一揪地难过。“做噩梦了?”谢观坐在她身边,俯身凑近她。沈聆妤眨了下眼睛,她突然小臂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谢观赶忙伸手去扶。沈聆妤掀开被子,去看裤子与床褥。雪色的寝裤、黑色的床褥,干干净净的。沈聆妤吸了吸鼻子,这才确定真的只是一个梦。“梦见什么了?”谢观问。沈聆妤转过脸,盈着泪渍的眼睛气恼地瞪了谢观一眼。谢观被她这幽怨的一眼瞪得莫名其妙,他问:“我在梦里把你怎么了?”微顿,他改了个问法,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