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废后,太后没有阻拦的原因。
而后来,为了太后的体谅和退让,福临也愿意再次做出退让,再次迎娶科尔沁的格格做第二个皇后。太后凝望着含璋的眼睛,说:“我那时就在想,如果你来,又像前一个那样,到时候福临情况变坏,那该怎么办呢?我想着你们帝后和谐,又怕福临找不到可心的人,从此就真的好不起来了。”“还好。所幸你很得他的喜欢。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他,也愿意收敛脾性,愿意去做出这个改变。如今看着他一日日的好,看着你们一天天的情深,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若福临能长久如此,是大清的幸事。我的心里,是很感激你的。”这些话,太后从没有对含璋说过。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疼爱的小囡囡说出这样的话出来了。含璋有点感动,吸了吸鼻子,大约眼睛也红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太后握了握她的手,叫她不许哭。含璋立刻就忍住了。太后这才满意了:“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含含听话,不要哭。眼睛哭肿了也不好的。”她又没有儿子那样的恶趣味。虽说小囡囡哭起来是真的很漂亮的。但也不能真的让人哭啊。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太后跟着笑道:“你可真不像是科尔沁出身的格格。不像是绰尔济能调教出来的博尔济吉特氏。”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含璋的眼泪给吓回去了。她听福临讲过很多次这样的话,都没有太后冷不丁的这一句杀伤力大。大约还是历史上的那些名声给太后添上了许许多多的光环。含璋总觉得太后目光十分的敏锐,她本来也没有藏着掖着,露出来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哪怕太后现在还不是将来的太皇太后,可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倒像是在我身边教养长大的。”太后年轻尚未出嫁的时候,在科尔沁也是有名的。后来嫁到了宫中,跟在先帝和文皇后身边,也没有停止过学习与读书,太后能有今日的学识与胸襟,离不开她日复一日的积累。她有时候都觉得,含璋很像是她亲生的女儿。倒不是要拉杂辈分的意思,是觉得含璋万分可着她的心了。太后多敏锐,怎会注意不到含璋的变化呢?她的目光沉静下你不像科尔沁的格格,不像蒙古出身的博尔济吉特氏,你就告诉他,你得了佛.祖点.化,这是开悟之后的你。自然不同从前了。”太后的眼神,和福临当初嘱咐她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在这样眼神的注视下,含璋情不自禁的点头应了好。与含璋格格熟悉的人,甚至可以说,经过阿如娜那样一闹,几乎跟含璋亲近的人,心里怕是都有这个疑问的。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选择了与福临一样,替她遮掩,解释,给她最为正面的回应。他们甚至都没有问一问,就选择了相信她。从那样的眼神中,含璋仿佛看到了福临,也看到了高云,还有绰尔济和他的福晋,那是含璋格格的亲生父母。他们的心意,带着暖热的情意,落在她的心间。他们是在说,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都是他们最亲的亲人。他们愿意包容她的一切。这样的信任与宽容,实在是令含璋有一种想要言说的冲动。可太后却轻轻掩住了她的唇。等了一会儿,太后把手拿下。即使是和我。”太后将她毕生的智慧都送到了含璋的面前,“好些年前,那还是先帝与文皇后都在的时候,我跟着先帝,跟着文皇后,一点一点的充实自己,找到自己在宫中的立足之本。”“先帝后宫之中,出身高的女子是有许多的。出身蒙古的更多了。居于高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我在其中,并不是什么显眼的人物。可先帝与文皇后,却都认定我是聪慧的。许多的事情,甚至都会同我商议。”“若非是这个,我与福临也不会脱颖而出。你想想,一个不得宠的庄妃,一个不得宠的皇子阿哥,最终成了太后与皇上。能叫多少人服气呢?怕是现在在外头,说我坏话,编排我的人都不少吧。”太后从不在意这些,她胸襟开阔,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年轻的时候修心养性,现在都成了太后了,坐在云端上,就更不会刻意去听底下的那些人说什么了。含璋轻声道:“额娘是想让我什么都不必解释?”“你本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吗?”太后微笑道,“我尊汤若望为玛法,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家尊重汤玛法,知道福临看重汤玛法。可皇上也是与佛门亲近的。我心中隐忧,你也知晓。一担心他要抛下这一切,二担忧他没有多少时间承担这一切。你以为只我能瞧出来,旁人就瞧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