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言则一家去了。
司机看他这么多袋子,有水果有零食有蛋糕,笑道,“哟,小伙子要去送礼啊?你去的那个地方房子贵的要死哦,是不是去见领导啊?”
“不是不是。”梁星尴尬地笑了笑,“我去看我朋友。”
外来车进入小区需要登记,梁星来的多,门口保安看他眼熟,问了两句就放行了。
梁星提着一堆袋子下车,一眼就瞧见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军牌车。
两手都是袋子,梁星实在空不出手,于是用额头摁了门铃。
很快门内传来动静,门开了,看清来人,梁星差点没咬到舌头,“则,则钰哥。”
来开门男人比梁星高大半个头,身形修长,身姿端正肩背笔挺,正是言则一的亲哥哥,那位大他七岁,刚正不阿的检察官,言则钰。
言则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道,“进来吧。”
梁星提着他的礼物们,跟在言则钰身后走了进去。
他第一次去言则一家里玩的时候,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毕竟每个小孩子都对军人抱有崇高的敬意,他也不例外。
可他的幻想太美好,言则一的爷爷和父亲,长期待在军队里,不笑时目露凶光,神色威严。
静静地看着他的时候,梁星差点把自己三岁的时候不小心尿床的事都招了。
不过言则一的父亲和爷爷那时工作很忙,梁星见的很少,随着年纪的增长,就不那么害怕了。
所以比起两位长辈,他更怕的是相处的更多的言则钰。
当时还在上初中的言则钰,气场和父亲爷爷如出一辙。
言则一的眉目遗传了妈妈,眼睛线条柔和,眼尾自然上扬,多了一丝精致和俏皮。
而言则钰的眉眼,虽不如父亲那般锋利,却也是双目狭长,线条凌厉,黑色的瞳孔如一口无波的古井,被他多看两秒,就像是能被他看穿所有的秘密。
小时候言则一看梁星怕言则钰怕的不行,便安慰他,“你别看我哥看起来很凶,其实他对我可好了。我每次偷跑出去玩,都是他给我打掩护。我们偷偷吃冰淇淋,他也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我。你别怕他。”
后来梁星也发现了,言则钰其实是个弟控,对言则一是真的很好,有求必应,顺带的对自己也很好。
可这依然改变不了,梁星一见到言则钰就发忧的事实。
言则一的妈妈苏映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瞧见梁星这大包小包的,吓了一跳,“星儿?你这是,要搬过来住?”
“苏阿姨好,不是不是,都是给则一买的他爱吃的。”梁星面色微红,把东西交给家里的阿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哪呢?买啥了?我要吃!”言则一被自己大哥和妈妈盯了一上午,坐在沙发上不许他挪窝,他都快无聊死了。
梁星拿出一大块提拉米苏,走过去在沙发上一堆枕头里找到了言则一,他愣住了,“你怎么……这样?”
言则一带着护腰坐在沙发上,腰后垫着一个枕头,身体两侧好几个枕头垒起来,整个人像是坐在碉堡里。
身为作家的梁星,一时间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我妈给我弄的,我都说了我现在不那么疼了,靠个靠枕坐着就行,非把我弄成这样。”言则一无语,接过梁星手里的提拉米苏,这才心情好一点。
他和自己老妈和大哥斗争了一个上午,上厕所都是言则钰陪着去的。
他二十好几一个人,突然被这么“关爱”,别提有多羞耻了。
苏映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调电视一边嫌弃道,“谁让你自己心里没数,这细胳膊细腿的,还学人打架,还伤成这样,让你爸知道了,老脸都要丢完了。”
言则一飞快地咽下一口蛋糕,想反驳两句。还没说话,就被苏女士截住了话头,“你别狡辩啊,咱们大院儿的小孩,都是揍别人的份儿,你是头一个被揍的。你看你哥,从小打架输过吗?”
“我哥从来不打架!”言则一反驳。
言则钰悠哉地开口,“妈,我什么时候打架了?再说,咱们大院儿的小孩从小是训练场玩大的,则一小时候那身体素质,你都不让他出门晒太阳,你忘了?”
被大儿子揭了短的苏女士也不尴尬,吟吟一笑,说:“我这不是打击打击他,让他以后注意着点儿,别再和人打架了嘛。”
言则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梁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