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得逞?”
“哦?”庞统的话激起了黄权的好胜心,让他一瞬间放下了阵营对立,与之辩论起来:“虽然如此,但人心不足,孰能料之?荆襄四通八达,难以固守。而益州内有沃野,外有天堑,怀璧于此,岂会不遭人惦记?”
“哈哈哈哈——”庞统大笑几声,由于太猛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公衡真性情中人,然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其一如何?其二如何?”
“君疑我主觊觎西川,统固知之。且听某一言,我主昔日为吕布所迫,不得已投奔许都。曹操幕僚程昱劝谏,言刘玄德世之英雄、其志不小,当及早铲除以绝后患。操以此问计于郭嘉,嘉言,刘备以英雄之姿穷极来投,害之,则世之英才裹足不前,主公谁与定大事乎?夫去一人之害而阻天下之望,不可不察之。噫!奉孝大才,可惜夭寿。天下之理,一以贯之。想左将军,既无袁氏之显,亦无曹氏之富,以微末之身与诸侯争衡,而终能成事,所依仗者,何也?曰大义也!左将军尝言,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曹反,事乃可成。此非大智慧欤?今夺蜀地之利,未高于伦常;侵宗亲之诽,更甚于山川。轻重之辩,贤者皆识,何况于左将军?”
黄权沉默了。庞统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若真如其所言,这刘备倒也算得英雄。但你要黄权这就相信这伙人劳师远征就只为了大义,那也是不拿村长当干部,太小瞧人了。
黄权沉思良久,语气平和许多,拱手道:“凤雏高雅,今见之矣。贵军若果如所言,权自当向左将军请罪;若怀阴诡,西川亦不乏郭奉孝与君之才。鹿死谁手,犹未知也。”
“最好!最好!”
庞士元抚掌,毫不介意对方的示威。说到底两人只是立场不同,并无私怨。这世上的能人大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并非是物质的,而是存在于精神之中。
因此才有英雄相惜,惜的不止是英雄,更加是自己。
庞黄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不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逐渐多了起来。说到忘我时,不免争上几句,几乎看不到各为其主的算计。
而厅堂之内,刘备问到了补给问题。对此刘璋胸有成竹:“玄德且宽心,张永年举荐法孝直、孟季绪二人为联络使,专事大军后勤。益州粮草军械充足,兄尽管放开手脚,不必有后顾之忧。”
刘备大喜,两人又喝了几杯,敲定诸事,然后各自回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