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令管理博徒众的般若三郎进行情报总动员,搜集打探镇压一揆是何人的军队,出动多少兵力,领军将领是谁等等,并且紧急挑选三百名打手,配备薙刀枪矛等长柄武器,集中到靠近堺南的角町,备好渡船随时待命。
如今堺町的地下走私网络,完全掌握在花屋与博徒众手里,所以渡鸦众通吃黑白两道,水路交通,建立了四通八达的通讯联络,将下间家主的训令传达到堺南仓储区更是近水楼台,不消半个时辰就可以送到。
三道命令下完后,他便专心耕耘榻上花田,可就在夏小星与花魁调笑之际,屋外夜空中传来的枪声却越来越缜密了,爆豆般一阵赛过一阵,枪声里还隐约伴随着妇孺的哭嚎惨叫声。
“嗯?这特么不对!”夏小星忽然停住动作,警觉的叫道;“这怎么还在大规模交火呢!至少有上千人规模!来人,麻矢!速去查探,咱们下间军有没有撤出战斗?”
随着他的吆喝声,格子门立即拉开了,麻矢在门外跪禀道;
“哈!主公!正要向您报告,属下渡鸦众刚传回来的消息,鸢千代大人率军在仓储区死战不退,据说是在掩护大批民众上船逃难,松永大军已在整个堺南与和泉地区燃起了大火,见人就杀,烧杀很是惨烈!”
“这个鸢千代,榆木脑袋啊!”夏小星当即怒骂道;“那些堺南当地民众又不是下间家眷属,管他们作甚!这不是白白折损我下间军的兵力么!”
说着他便一跃而起,赤身冲到屋外,光着脚直奔马厩,边跑边喊;
“快点备马!叫齐队伍,准备出发!给我披甲,内衬要白绢金丝甲,外甲拿那套两枚胴旗本甲!”
夏小星所说的白绢金丝甲,其实就是十数层蚕丝织成的贴身背心,上面用金线绘以装饰花纹,穿着轻便灵活但没多少防御力,它的作用是被弓箭及火绳枪射中身体时,可以裹住箭头或铅弹,方便拔箭及减少伤口感染。
卧室周围的侍从亲卫连忙聚拢过来,从侍妾手中捧过家主衣甲,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夏小星赶到马厩里,亲自给自己的坐骑套上马鞍,勒紧鞍络。
众所周知,每个好骑手都会亲手整理坐骑鞍具,因为这事关骑手生死,不能有丝毫马虎,与此同时,他自己的甲胄却由亲卫服侍穿戴,这样便会节省很多时间。
所以只是顷刻之间,花屋大门匆匆开启,夏小星领着十几骑亲卫,一百五十多名随从冲了出去,直奔堺南西北方的角町蜂拥而去。
一路上夏小星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鸢千代把六百鸭川备拼光了,这些家船民出身士卒可是他起家的底子,还指着他们老母鸡抱窝,给自己招朋纳故多招人呢,那都准备当军官培养的,折损一个都让他心疼啊。
不过夏小星头脑也没发昏,没傻到只带身边这点人就去冲军闯阵,赶往角町的路上,他一边策马赶路思忖对策,一边开口询问紧随其后的麻矢,询问渡鸦众汇总上来的敌情。
麻矢言简意赅的告诉夏小星说,正如他所料,出兵镇压堺南一揆的,是松永久秀派出的二万八千军势,领兵主将乃是松永家当主松永久通。
“什么!多少兵力?两万八!”
听到二万八千军势,夏小星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留在堺南仓储区的兵力总共不过八百,对方即使用五千人平推,也会屋顶扫雪似的,把自己那点人马扫进濑户海里,自己带百来人前去支援,连送菜都算不上,也就塞塞牙缝!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摇着头怒斥道;“靠啊!这忒么简直是大象踩蚂蚁,不!松永老贼出动这么大阵仗,绝不可能专门对付咱们这点势力,一定另有隐情,你们渡鸦众干什么吃的!几万大军的庞大行动,你们居然一点不知情?”
“哈!”麻矢在后面应声解释道;“其实根据渡鸦众的综合奏报,臣判断松永军针对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躲在堺町附近的大量敌党。
据说纪伊守田山政赖战败之后,所领根来众隐匿在和泉附近的寺院里,与兴福寺的筒井一族往来频繁,所以堺南一揆起事,很可能被松永家误认为敌众联兵侵扰河内之兆,所以才突然派出大军压制,同时扫荡和泉各处寺领。”
“唔!这就对了,我说不能大炮打蚊子嘛,”夏小星点着头思忖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枪声这么杂乱,原来是多处交火,多点交战,放火烧山赶出好多窝土匪来啊,麻矢你能有此觉悟判断,也算难能可贵。”
可他表扬刚过,突然又怒骂道;“麻矢你好混蛋!既然你收到情报也作出了分析,为什么不及早禀报?这要是耽误了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