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刮,雪还在下,但黑风口的厮杀声已经停了。+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白狼峪的风裹着冰碴子,比黑风口的更烈。
苏烈的玄甲上结着层薄冰,手里的长枪往冻土上一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峡谷两侧的悬崖像被巨斧劈开的,回洛城的三万五千援军挤在谷底。
铁甲碰撞的铿锵声里,混着战马刨冰的响鼻。
“史大奈!你他娘的倒是冲啊!”
齐国远的吼声从阵前炸出来,他那对一人高的紫金八棱锤在雪地里拖出两道深沟。
锤身糊的桑皮纸被风撕得哗哗响,隐约能看见里面裹着的秫秸秆。
这是他花了三天三夜糊的宝贝,昨天还跟史大奈吹嘘 “一锤能砸塌回洛城的城门”。
史大奈的溜金槊在手里转了个圈,槊尖挑飞支射来的冷箭。
他瞥了眼齐国远的纸锤,忍不住骂道:“你个夯货快把那破烂扔了!”
“昨天唬住隋军的哨探也就罢了,真打起来够塞牙缝的?”
话虽如此,他却把后背牢牢卖给齐国远,槊影翻飞间,已经挑翻了三个冲上来的隋兵。
“懂个屁!”
齐国远突然把纸锤往半空一举,桑皮纸上画的金鳞在雪光里闪得晃眼。
“隋狗们看看!这是我瓦岗的镇山宝,挨上一下就得碎八块骨头!”
他趁隋兵愣神的功夫,偷偷从锤柄里抽出把短刀,反手抹了个隋军小校的脖子。+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转头冲史大奈挤眼睛,“瞧见没?这叫智取!”
苏烈在崖顶看得清楚,突然勒马提枪冲下陡坡。
战马踏碎积雪的轰鸣里,他的长枪划出道冷光:“哪个敢与我一战?”
齐国远眼瞅着史大奈杀得眼红,突然生出个主意。
他拽着溜金槊的杆儿喊道:“我来会你!”
随后便拖着纸锤往前挪了三步,故意让桑皮纸在冰上摩擦出 “沙沙” 声。
心里则是暗骂: “史大奈你个憨货,快帮我圆场”。
史大奈刚挑飞个隋兵,闻言差点把槊扔了。
却见齐国远突然把纸锤抡得呼呼响,忙顺着话头吼道:“我瓦岗齐将军的紫金锤,能开碑裂石!”
听到这话,苏烈的长枪不由在半空顿了顿。
主要是那对巨锤看着确实唬人,就算对比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都要大上不少。
锤身上的金漆在雪光里泛着冷光,抡动时带起的风声也有几分力道。
若这锤是实心的,那这紫金八棱锤恐怕能压过当今世上的金银铜铁四猛八大锤。?_§如°<:文\网& £!首-?§发t+±
那这齐国远,便是当今世上第一锤将,或者说是第一高手!
他勒住战马,长枪护在胸前:“报上名来!”
“瓦岗齐国远!”
这夯货突然踮起脚,把纸锤举过头顶,桑皮纸被风撑得鼓鼓的,像两只扑腾的巨鸟。
“隋狗休狂!你可知我这对紫金八棱锤的厉害?”
“前年在金堤关,我一锤砸断过隋军的铁锁吊桥!”
“去年打荥阳,凭着这对锤一招震死过三员隋将!”
“今日就让你尝尝骨头碎成渣的滋味!”
他嘴里唾沫横飞地恐吓着,左手却偷偷往锤柄里塞了几块不小的铅块。
铅块撞在锤柄内壁,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齐国远听着心里稍安。
觉得这下分量够了,定能再唬苏烈一阵。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右手的纸锤朝苏烈抡去,嘴里还嚷嚷着:“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力拔山兮气盖世!”
可他向前猛冲之际,却故意让右脚在冰上滑了半步。
这是他算计好的,既显得自己力大难支,又能让纸锤擦着苏烈的玄甲砸在地上。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冻土发颤,雪地里炸起半尺高的冰碴子。
他趁机吼道:“怎么样?这第一锤就让你坐骑胆寒,再吃我一锤!”
“你若不退,这一锤送你归西!”
苏烈的战马果然被惊得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乱蹬。
他稳住身形时,正看见齐国远的纸锤带着风声往自己后脑挥来,锤身上的金鳞在雪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两柄巨锤看着厉害,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面对这种情况,苏烈就算不敌,也绝不会未战先退。
他自问,就算是遇上李元霸那厮,也没有能力一招斩杀自己。
苏烈双腿夹紧马腹,右手紧握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