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着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打开。
出现的是冯雷和冯露两家人,冯露脸上也都是泪:“姐姐,姐夫,要不是你们村里人说我们真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和我们说啊!”
冯雷蒋兰和江发带着从银行取的钱就放到冯琴怀里:“这些钱你拿着,不够的话再开口,这病咱得治,必须治!”
“大哥嫂子,小妹妹夫,你们......”冯琴终于收敛了泪水,连连将钱往外推。
江发道:“二姐,我弟弟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女婿,他已经让院长找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一定能治好的,你别慌!”
冯琴连连点头,心里稍微有点底。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癌症晚期还有什么好,现在只是想能延长丈夫的生存期,活的久一点,陪她再久一点。
云奶奶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念叨着:“如果你爸还在世就好了,如果你爸还在世就好了!”
云大富身上疼痛难忍,听到他老娘这样念叨也没觉得奇怪,他从小就知道他爹在世的时候医术高超,治好了不少慕名前来求医人的怪病,在他们那一片是响当当的神医。
可他爹去世太多年了,他的医术除了烟烟和他学了个皮毛外,他们两兄弟更是一点都没有摸到窍门,从小就不是这块料,他爹也没强求他们一定会,只是叹着气,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后来知道烟烟对这方面的天赋,才让老爷子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哪怕是在医院日日挂着点滴,云大富身上的病情好像没有减轻一点,江发让他弟弟找的高级专家也来了看云大富的病,也都一脸沉重的摇摇头,得到的结论也和之前在医院里看的主治医生说的一样,可以治疗但没必要,哪怕第一阶段治好了一年内的生存率也不高。
还不如就这样用药保守治疗,也能挺个一年。
不过大家都知道癌症病人的最后一年里是毫无生存质量可言的,身体疼痛,丧失基本劳动能力,终日与床相伴,后期还会有腹水撑薄肚皮。
只要想到这样的结果会在云大富身上轮番上演,冯琴和云奶奶的心就和被刀割一般的疼。
医生开的药每天都吃,云大富每天都会因为身体上的伤痛被疼醒数次,冯琴看的心疼的要命,几次都想要打电话给烟烟。
硬是被云大富劝住了:“再等等,再等等!”
冯琴哭着问:“再等到哪天啊!”
不过来医院三天的时间,云大富瘦了一圈,本来健壮的身体也变得佝偻起来,皮肉更是缩水,干枯的贴在骨头上。
冯琴想只要她乐意的话,一只手就能桎梏的丈夫动弹不得。
“再等等,再等等......”尽管云大富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但他就是想再等等,让他的女儿再晚一点知道这个噩耗,可惜啊,若是烟烟还是小时候那样的小人儿,他就可以编织一条去远方工作的理由,让她有个念想。
可现在她大了啊,他不想给孩子造成负担,也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模样。
冯琴带着哭腔:“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做的就是烟烟想要的呢,别那么固执,如果有什么......烟烟连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
这时冯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熟悉的来电,看向云大富:“是烟烟的电话。”
云大富摇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说。
冯琴忍了又忍,才擦干眼泪,竭力做出以前和烟烟打电话时的语气:“烟烟啊......”
“这样吗?”冯琴听到电话里女儿的声音笑容更真实了点:“我就知道我家烟烟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容霆问什么时候来我们家方便吗?我......”冯琴忍住哭腔:“暂时没时间,你爸在医......没没没,没什么大事,就吃坏了肚子,挂几天点滴就行,等好了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你这孩子还带什么礼物,我和你爸什么都不缺,你和容霆好好的就行。”
挂断了电话后,冯琴的脸终于有了丝丝笑意,看着云大富道:“烟烟去见了容霆的父母。”
云大富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目光,迎着他的目光冯琴高兴的狠狠点头:“容霆父母很喜欢烟烟,一点都没为难。烟烟跟我说容霆想要上门拜访,现在这情况我给推了,只说晚一点。”
云大富点头,吃力的说着:“好啊,真好。”
如果离世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如今女儿有了好的归宿,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