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假作感觉不到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如往常一般上班下班，人前还是那副温婉女神的模样。

在只有六个人的小办公室里，她再也忍不住发狠般敲着键盘，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张佳佳嗤笑一声，“这是冲谁发脾气呢？你可小心点用着那键盘，虽然老了点旧了点，但多少能用啊。万一你给敲坏了，网络部的人可未必会第一时间给你换新的。”

她从一部文案那里得到的第一手消息。白雪能被钉死，还真是网络部出的大力。没监控录像，根本不会有人猜到背后的人竟是白雪。

也是冷月运气好，跟网络部经理搭上了关系。听说她出事，人家第一时间回来帮着解决。

这要是换成白雪，八成没人搭理。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白雪更是气得手抖。

“看我倒霉，你们特高兴是不是？不过你们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反正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在二部出头。”

白雪这话倒是没错，她的业务能力是部门里其他人没法比的。

看四人脸色变了，她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跟公司其他部门的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想把我拉下来，也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萃听她这么说，立即反驳道：“你可别把所有事都推到我们头上。是别的部门的人好奇过来打听，我们也只是把知道的说出来，可没半点添油加醋。”

房童在公司干了十年，自诩资历高、经验丰富，总是用鼻孔看人。别说白雪，就是王媛她都不放在眼里。按她自己的话说，她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否则她们这些年轻人才不是她的对手。

听她们吵了半天，声音强硬语带教训，“吵什么吵，现在是上班时间，还让不让别人工作了？”

她斜睇了白雪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白雪，公司通告说得那么清楚，你怪同事干什么。”

说完也不给白雪反驳的机会，起身拿着水杯，出门打水去了。

其他人也收回视线，盯着电脑屏幕。

白雪被忽略个彻底。

和白雪比起来，张鑫成倒是平静得多。

从看到抄送给他的邮件，到公司出的通告，张鑫成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地平静。

阳焱几次试图把事情说开，张鑫成都没给他机会。

这一天下班后，阳焱紧跟着张鑫成走出公司。

“鑫成，你是打算以后就这样，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阳焱性子直，只要他认为对的事，他就会坚持去做。

就像当初他确实看到张鑫成装了文件，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他作证一样，即便知道老同学可能会跟他闹矛盾，他还是会发出那封邮件。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但也不想就此失去张鑫成这个老同学，同事甚至是兄弟。

他希望两人能把事情彻底说开，解开心中的结。

两人对质般站了片刻，最后张鑫成心虚地低下头，“那就找个地方聊聊吧。”

还是那家饭店，还是那间包厢。

只是当初的三人，变成今天的两人。

“其实想想，上次过来的时候，高兴的就只是我和白雪，你那时就想好了？”

“没，是后来做的决定。”

那天回去躺在床上，阳焱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一片黑暗中，他想起晚饭时张鑫成那个闪躲的眼神。

他知道张鑫成对白雪有好感，但白雪对他明显只是利用。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白雪完全没把他的利益放在心上。

他不能看着张鑫成再陷下去了。

做下决定，阳焱重新穿好衣服。

家离公司很近，穿过马路，几分钟就到了公司。

跟门卫打过招呼，上楼之际，听门卫在身后念叨：“做顾问的啥时候也这么勤快了？我还以为只有文案需要半夜加班呢？”

阳焱听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经过四楼时，他探头看到三个文案部，门缝里全都泄出了灯光。

一到忙季，文案经常需要加班到深夜。美国学校的申请，不但需要准备学生的简历，Personal Statement，推荐信，还要完成每个学校申请时不同的Essay和各种问答。

如果一个学生同时申请十多个学校，那文案需要完成的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

所以加班到深夜对她们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阳焱只觉得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