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她现在看来时,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女孩心下稍定,低低说了一句:“……好。”
北边距离北山不远。女孩跟在弟子们中间,心中仍是忐忑,可比起前几日的心情,已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阿月走在她身边,始终作不认识她的模样。
其实也好。
因为她也始终,只偷偷仰望前面那人的身影。
那是她在慈幼庄、在小镇中从未见过的仙人。光华流转,气质高贵,却偏偏同她说了那么多话。
尽管姿态随意,却依旧让她十分受宠若惊。
破庙就在眼前。女孩却几乎要认不出这里。
前几日还是蜘蛛网遍布的地方,如今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除了北边来的、还有南边来的。几乎整个望月镇的人,都跑来了这里,想要一睹神迹。
即使庙宇还是那座年久失修的庙宇,神像也还是那座被灰尘掩埋、几乎看不清面目的神像。
他们踏入庙门。隔着小小院落,众人已经能看见里面那座灰扑扑的神像。
正如小草所说,神像的左手,拿着一个形状古怪的瓶子。
几个人跪伏在神像下,不停跪拜,其中一个人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祈求。
“你挤什么?插队什么?说好了下一个轮到我了!”
“你只是口中生了几个疮,也好意思排队?”
“诶诶,王二流子。你身体健壮得很,也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光你能向神灵祈愿,不能我祈愿?”
庙里有老弱妇孺,但也有大量正值壮年的青年混在期间,其中男子,更是居多。那个叫王二流子的人挤进跪拜的人群,抢先向神像
祝祷,说了一大段吉祥话。
旁边腿瘸了的女人被他挤开,只能不甘不愿、忿忿地看着。
王二流子的祝祷没有任何效果。几个人又把他拉开。叫人上去拉人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衣着干净,像是望月镇某个德高望重的乡贤。
如今是他主持着此处的秩序。王二流子被拉下去后,女人又进来,继续向神像祈祷。
“还挺井井有条的。”宁明昧听见十一小声地说。
不。
这种秩序极为脆弱。
已经隐隐有失控态势了。
只是除了宁明昧之外的清极宗弟子,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而且……
“鹅颈烧瓶?”
宁明昧看着那神像手里的法器,轻声道。
那一声很轻,只有小男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
灰尘太多。神像看不出是男是女,连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可这群镇民们却偏偏围着如此破败的神像跪拜祈祷,眼中虔诚神色,犹如看见真神。
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肯上去为这突然显灵的神像擦拭尘埃。
宁明昧对系统说:“这很合理。这座神像,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可以跑动的屎山代码。这堆灰尘看起来像是可以擦掉的无用代码块,可谁也不知道,删掉它,是不是这整个程序就跑不动了。”
不明白它有什么用,不明白删它跑不动的原因。
甚至删掉它,再加上一坨相同的灰尘上去,也可能跑不动。
这,就是编程。这,就是程序员充满随机性的神迹。
系统终于理会了一下宁明昧:“你不是学脑科学的吗?”
宁明昧说:“这话说的,就连学语言学的,现在都要编程做机器学习呢。”
系统:……
小水跟在他们身后,只心惊胆战地观察四周。
劳婆婆似乎不在这里。
她去哪里了呢?
除她在寻找劳婆婆之外,那些围在破庙里的镇民们,也在狐疑谨慎地观察他们。
这帮高府请来的道士,如今到破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
庙里的女人还在虔诚祈祷。终于,日光下,那弯曲的鹅颈中,隐约有透明的细小水珠汇集,缓缓流至管口,成为水滴。
“来了!”
“神迹又发生了!心诚则灵啊。”有镇民说。
所有镇民的目光,狂热地盯着那水滴,就像它是神指尖流泻的奇迹。
隔得太远,宁明昧等人无法分辨水滴成分,也无法感受其中是否有邪气或灵气。
宁明昧对水灵根的十六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