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山身为临安知府带兵亲自前去,却也是空手而归,将将骑马过了城门,就瞧见前方不远处一辆金丝绸布的马车,他捩紧缰绳,赶至马车前,车门处悬挂着的一对玉麒麟栩栩如生,这还能是谁的马车,不就是楚楚的吗?
此时,谢晚亭与盛怀秉已与楚楚分道而行,他们此次来临安,不打算惊动官府中人,楚楚正在车内双手托腮想着一会见了外祖父外祖母一定要先抱抱他们,去岁她就没来临安,如今算来与他们已有两年未见了。
正怔着神呢,只听车窗外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喊着:“可是楚楚?”
听得声音,她身子猛然坐直,掀开纱帘去瞧,如清泉流淌的清脆声带着欢喜,喊道:“舅舅。”
林毅山瞧见她那张小脸笑出声来,说:“楚楚,你可算是到了,若是再耽搁你外祖非得自己带人去接你。”
“舅舅,你怎么从城外进来了?”她瞧了眼城门处又瞧向林毅山,也不知舅舅有没有瞧见谢晚亭他们。
“城外十里处的石亭山里,说是有恶狼伤了上山采药的百姓,可寻了几日也没找见恶狼在哪,我就带兵去瞧瞧,这不,又空手而归。”
林毅山说着面露忧色,这几年临安城着实是不太平。
楚楚黛眉微蹙,大梵寺不就在石亭山上吗,那里香火极旺,每日去大梵寺的人摩肩接踵,还会有恶狼?
林毅山见她眸中带疑,又对她说着:“离得大梵寺远着呢,是在后山,那地方极少有人去。”
她应着:“舅舅,两年未见,我和母妃都很想念你们。”
“你母妃她可还好?”
“舅舅放心,母妃她很好。”
言谈间,马车已行至奉国将军府,正值酉时,西山云霞漫天洒下一片红光,林毅山早已派人提前到府中告知奉国将军林岩和老夫人,进了府门时,林毅山突然面色暗沉瞧着楚楚,说:“楚楚,你外祖母去岁除夕日不小心磕了一下,之后便一直坐在轮椅上。”
楚楚脸庞上的欣喜渐渐淡去,去岁除夕?这么久了她与母妃竟是不知。
她来到春阳院时,奉国将军林岩正在轮椅边上给张氏捏肩,他胡须泛白,眉眼依旧凛然有神,颇有壮年之时的气势,当年江浙一带,倭寇猖行,是他一直在此镇守,虽已致仕却被武帝亲封从二品加授奉国将军。
“祖父、祖母。”隔着春阳院外的莲心池她便轻唤着,林岩与夫人对视了眼,都笑瞧着她,疼爱的说着:“慢些。”
她在春阳院陪着二老用了晚膳,说了好些话,老夫人心疼她一路奔波定是累坏了,没敢再拉着她问些上京里的事,让她回竹青院好生歇上一宿,明日再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