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几乎要将手里的缰绳给捏成了齑粉,想去哄她,可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去哄她。
她已经在和他划清界限了。
等回城之后,他们是不是也要分开房间?
这算什么,往后她成了李似修的女人,他想再靠近她都是不道德的。
谢揽禁不住想她今后对着李似修,是不是也像对着自己一样?
整天风情万种的围着他撒娇,唤他李郎?
谢揽单是稍微想了那么一下,都忍不住想要立刻提刀去将李似修给杀了。
“不行,我还要去京城查我父母的仇。”快走到城门口时,谢揽停了下来,扭头对着正哽咽的冯嘉幼道,“毕竟是生我之人,不能因为怄气不管,而谢临溪那没用的东西,指望他根本不行,必须得我亲自来。”
又捏紧了拳头,“还有,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个李似修靠不靠得住,不然我不放心,不可能放手。”
第40章
用完就丢的工具(修).
冯嘉幼知道他是一时拎不清, 想劝一劝他,张口时抽噎了下,又给噎了回去。
她深吸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也是一时勇气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心里根本舍不得, 点了点头:“你自己想好就行。”
“那你先别哭了。”谢揽背过身之后才道。
冯嘉幼“嗯”了一声, 心里舒服多了,自然不再流泪。
……
等回到城中之后, 谢揽让冯嘉幼去睡他的房间, 帮她安排着食物和沐浴的事儿。
一直等到她熄了灯,在床上睡下, 他才去到隔壁房间里。
怎么可能睡得着,在黑暗的房间里坐了会儿, 又跑去屋顶上吹风。
越吹越心烦,不怎么爱喝酒的他, 又从地窖里挖出一瓶陈酿就着星光喝了几口。
今晚他大概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了吧。
突然背了一身血海深仇, 仇人还可能是自己的亲舅舅, 大魏的天下兵马大都督。
从小仰慕的父亲不是亲的, 当初养他只当成狗, 还盼着他死。
他都还没有从这一连番的打击里走出来,连媳妇儿也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一时之间, 谢揽甚至不知自己应该先去难过哪一件事。
惨的太过, 他反而破罐子破摔。
趁着酒劲儿放空自己的脑袋,他在屋顶躺倒, 闭上眼睛睡觉, 将一切抛诸脑后。
星垂遍野, 四周静谧无声。
半梦半醒之时谢揽忽地坐起身, 他眉头深锁,目光锐利,越想越不对。
冯嘉幼刚才在说什么鬼话?
她说他心里有根叫做欺骗的刺,被那根刺扎着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喜欢她,只会觉得她是沉重的负担。
她拔不出来所以放手。
根本就不是这样,谢揽这会儿才终于想明白过来。
他会觉得憋屈的根本原因和欺骗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这个女人她没有心!
从头到尾都只当他是工具。
就比如现在,找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男人,或者说是更合适的工具,立刻就想将他给踢走,换个新的。
最可恨的,她还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来证明他们两个人不合适,完全将他给绕进去了,好像全是为他着想一样。
谢揽气冲冲的从房顶跳下去,想要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理论理论。
都走到门口了,他又拼命忍住,暗骂谢小山你欠不欠啊?
非得听她亲口说出你不如别人?
她既然找到更好的选择,那就祝福她早日实现心愿好了。
……
第二天一早,冯嘉幼出门见到谢揽时坐在院子里,都还没走近,就嗅到他满身的酒味,熏得她皱了皱鼻子,也不知昨晚喝了多少。
回想起来,自从认识他开始,冯嘉幼从来也没见他喝过酒。
不过突然遭逢变故,借酒消愁也是正常的。
冯嘉幼走上前原本想安慰他几句,却见他冷着个脸,看都不想看她一样的模样。
这是几个意思?冯嘉幼已经够委屈了,她千里迢迢跑来,本是怕他往后不回京城。
因为可怜他,不得不选择放手,却不知他昨夜乱想了什么,如何在心中的诋毁她,真是狗咬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