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鹤迎亲手剔除了郑嘉珣身上最柔软的那部分,逼她穿上铠甲,生长出坚硬的骨骼,不惧风雨,披荆斩棘。?叁,叶¨屋. ¨免·沸+岳\黩,
郑嘉珣没有在桐桉停留太久,甚至没有坐下来吃点东西喝一杯茶。见过陈鹤迎,她直接在便利店门口拦了辆车,前往机场。
早八点的航班,骨架巨大的客机将她送回到来时的地方。
就是这趟航班,让郑嘉珣遇到谢景然。
*
飞机开始滑行,机舱轻微动荡,郑嘉珣带着耳机,听见几句歌词——
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
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
……
郑嘉珣侧着头,目光空洞地朝小窗外看。
她想,陈鹤迎,希望你和我,永远方寸不乱。
辗转间,挂在郑嘉珣耳朵上的白色耳机掉下来,音乐猛然暂停,不等她寻找,旁边伸来一只手,掌心里躺着她掉落的无线耳机。
郑嘉珣顺势看过去——高高瘦瘦的男生,戴口罩,穿黑色帽衫,头发略长,半遮着眉毛和眼睛,鼻梁的弧度尤为挺直,几分嶙峋的味道。?躌~4~看`书· -追+最¢薪′璋?結.
即便看不清脸,凭直觉也能感应出,这是个很好看的人。
干干净净的那种好看。
飞行中途,空姐推着餐车来送饮料,郑嘉珣要了杯水,喝过一口之后,她险些将杯子打翻,弄得手指湿润。
这时,穿黑色帽衫的男生再度有了动作。
他递来一张纸巾,纸巾下压着摊开的学生证,证件内页朝上,个人信息和证件照一并露出来——
谢景然,男,学号……,B市财经大学……
郑嘉珣笑了声。
男女之间那点小伎俩,她见过太多,谢景然的手段算不得多高明,胜在不油腻,还有几分坦诚在里头。
于是,她摸摸背包,从口袋里找出一支签字笔,在纸巾上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
*
后来,郑嘉珣才知道,谢景然在财大颇为风云。
成绩优异,学院篮球队的队长,击剑比赛上拿过个人金牌,容貌清绝而干净,即便混在人群里,也是最惹眼的那一个。′求¢书~帮` !蕪-错.内_容_
谢景然与她同岁,却比她优秀太多,郑嘉珣实在不明白,谢景然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把这个问题拿去问谢景然,高而瘦的年轻男人垂眸看她,温声说:“喜欢这种感觉,很玄妙,有些人,你看过几百遍,还是记不住;有些人,一眼即心动。”
“一眼是她,永远是她。”
谢景然性格温和,追人的方式也是,他记得郑嘉珣的生理期,会算着时间给她叫热饮外送和止疼药,每天关注天气变化,提醒郑嘉珣增减衣服。
无论课业多忙,谢景然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陪郑嘉珣吃一餐饭,然后绕着学校的人工湖散步。
还会送花,每周一束,不同的颜色和搭配,小卡片上有他摘抄的诗句。
他从不追问郑嘉珣到底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只是长久地对她好,竭尽所能,给她温暖的安全感。
连姜兮都感慨,“世界上竟然有谢景然这样的男人。”
郑嘉珣有过感动,但是,她没有心动。
就像谢景然说的,感情这种事,太玄妙了。
谢景然的“好”,在陈鹤迎的“坏”面前,终究逊色。
时间不声不响地过去,一次,谢景然帮郑嘉珣拿包,无意中看到她的笔记本,上面一笔一笔,似乎是账目。
他随口问了句:“记账吗?生活开销?”
郑嘉珣立即将本子收起来,说:“没什么。”
谢景然笑笑:“阿珣好像有很多秘密。”
那本笔记算不得什么秘密,上面的账目是复读时陈鹤迎为她花过的钱,一笔一笔,她都记得清楚,也在努力去还。
其实郑嘉珣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思考感情,她太忙了,课业方面,有数不清的练习和剧目排演,经常累个半死,肌肉酸痛。
课余时间,她找了不止一份兼职,赚钱养自己,也赚钱还债。
欠陈鹤迎的那份债。
谢景然的父母都是医生,家境不错,他还有奖学金,对郑嘉珣说:“阿珣,如果你有难处,我会帮你。”
郑嘉珣摇了摇头。
风吹过来,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很淡,“谢谢你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