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吓得衙役手中的刀险些掉落。
“给他。”徐王道,脸上玩味之色明显,“原来你是季状元,好,很好。”
衙役把刀递给季恒安。
季恒安在自己指尖轻轻一划,往前走几步,把血滴到碗中,转身向易卿母子走来。
“三位大人,”他忽然站定,转身行礼,手里还握着刀,“这公堂之上,除了易卿母子皆有功名不用下跪。可是她们母子,一弱一小,案件错综复杂,怕再跪下去,她们身子受不了。还请大人们格外开恩,许她们站起来回话,否则,真相尚未大白,难免有借势欺压她们母子之嫌。”
徐王挥挥手:“准了。这个小孩,本王也喜欢。”
余喜惯于察言观色,怎么会看不出来徐王所向,立刻给都御史一个眼神。
都御史也不想得罪徐王这尊大神啊,硬着头皮,清清嗓子道:“王爷,这公堂审案……”
“胆子肥了你!”宁王世子把手中把玩的珠串扯断,檀香木珠子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得到处都是,“还敢指责王爷!”
徐王道:“小七,别这样。咱们只是看热闹的,让他们审!”
都御史擦了擦汗。
一直打酱油的大理寺卿道:“易卿,带着你儿子起来,站在一旁。”
易卿行礼谢过,不卑不亢。
季恒安伸手拉起她,蹲身和他视线平齐问:“别怕,不疼。”
舟舟眼中似有惧怕之色,却咬牙道:“我不怕!”
“好!”季恒安赞道。“把手给我。”
舟舟忽而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只有他的影子,眼中晶莹闪动。
季恒安慌了,忙道:“是不是害怕?不要紧,我让他们取针来,那个肯定不疼。”
舟舟摇头,哽咽着道:“我不怕。爹,你在我心里,就是我亲爹。”
季恒安倏然泪下,忙歪过头,把脸掩在袖中。
半晌后,他笑着道:“来,好儿子。把手给爹。”
舟舟毫不犹豫,把手伸平给他。
季恒安心疼,却不得不下手,割了一刀口子,又费力地挤了挤,终于挤出一滴血来,滴到碗中。
易卿看着这一切,面带微笑。
季恒安挤完血,就把刀放在地上,心疼地捧着舟舟的手,吹了又吹,全然没顾那碗水——是不是他儿子,他能不知道?
余喜却指着碗,大声道:“苍天有眼。这下,季恒安,易卿,你们还如何狡辩?”
季恒安大吃一惊,扭头去看那碗水,两滴血竟然真的融合到了一起,分不出来彼此。
“这……”他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