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会来彭州,不想你们直接去了京城。我还在彭州苦苦等待,却不想在京城中,婉乔已经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任治平想到当年旧事,辜负了老友托付,仍是愧疚难当。
秦伯言听他提起婉乔,心情平息了些许,缓声道:“伯父不必如此自责,曾经我也曾埋怨过,可是后来想起,婉乔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又懂得什么?那时候您也确实派人来找过我们,只是我年少气盛,不肯接受您的帮助。这件事情,与任家无关,我只想知道,当年父亲到底是替谁背的黑锅?”
任治平神色突变:“你,你怎么知道?”
秦伯言苦笑:“当年父亲的罪名是贪墨,可是父亲去世以后,家中被人查抄,我秦家上下抄检出的银子,不过纹银八百两。父亲爱重母亲,疼爱我与妹妹,若是贪墨,银子不留给我们,又为什么?可见贪墨一事,实子虚乌有之事。然而军饷实实在在丢了二十万两,至今也没人找到。湘涟也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几年,替人顶罪的事情也听说过不少,越发觉得父亲当年之事有蹊跷……”
任治平长叹一口气,拿起筷子复又放下,半晌后,在秦伯言未曾离开的视线注视下,徐徐道:“当年之事,我所知有限,但是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跟这位有关。”他竖起大拇指,向上指了指,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湘涟,若是别人,尚且有伸冤的可能。可是这,是天下之主,你又能如何……别说你父亲当时是一个四品游击将军,便是一品大员,权倾朝野,还不是那位一句话就可以颠覆的事情?”
秦伯言沉默半晌,道:“是不是杨……”
“正是他。”任治平截断他的话,“贵妃娘娘盛宠无双,杨家鸡犬升天。他身为贵妃幼弟,本来只是一纨绔子弟,却偏偏要投军,还正好和你父亲在一处。无知者无畏,他捅破天,也有贵妃娘娘替他撑着。不仅仅当年你父亲的事情,就是后来他又做下的许多荒唐事情,不也有人背锅吗?我原本以为,那位是被蒙蔽的,后来慢慢才悟过来,他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追究啊!”
任治平痛心疾首,想到朝廷内外混乱,妖妃当道,一向以忠君爱国为信仰的他,内心痛不可挡。
秦伯言拿起酒杯,把一腔悲苦和着酒,悉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