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也将视线投向傅昭所站之处,分明昨日说他二人去赴宴,如今看孟蕙的打扮,倒也像是要一同赴宴一般。
她掩下眉眼,站在轿凳下。
傅昭也从马车上下来,眉心紧蹙看着孟蕙。
可这番模样,到了闻姒的眼中,却变得分外虚假。
孟蕙小跑几步,站定在傅昭跟前,“表哥,昨夜我与哥哥说好要一同前去,怎得还未等蕙儿来就要先行。”
闻姒眼眸瞬间冷下来,直直扫到孟蕙脸上。
她被震慑住,平日见着闻姒她面上带笑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可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人。
朝后退两步,闻姒目光还落在孟蕙的脸上,她只得屈膝拜下去,“见过表嫂。”
傅昭对这些不大在意,顿了顿漫不经心道“那便一同。”
闻姒的手在大氅中握紧,“夫君的意思是让表妹与我们一同坐马车去”
“有何不可”傅昭帮闻姒将毛领正了一正,苍白指尖滑过闻姒脂玉面容,眉峰如剑,带有几分浪荡。
秋眸中全是悲凉,“夫君既答允表妹,何须让我也一同去,是想告诉别人何事”
傅昭染上不耐,“姒姒,只是一同赴宴,这是母亲的意思,她想蕙儿多见些人,毕竟”
“妾身知错,不该多言。”闻姒第一次打断傅昭说话,从傅昭身边走过先一步上了马车。
难怪今日备的马车都比平日要大些,她还以为怎得。
别家赴宴只有夫妇二人,倒是傅家,还需带位表妹。
一路上傅昭压着怒气,便连孟蕙都不敢多言一句。
闻姒专心品茗,倒还乐得自在些。
马车才到,闻姒直接烙下白瓷茶盏下了马车。
而傅昭伸向她的手便直接被她无视,悬在空中无任何搭衬。
傅昭戾气更重些也跟着下去,只剩余孟蕙一人可怜巴巴跟着。
但在外人面前,总归是要表现的得体。
这是闻姒与傅昭头一次一同赴宴,自然惹众人侧目。
递上拜帖傅昭与闻姒行至前厅。
官员与文人瞧见傅昭来都围上去说些客套话,闻姒盈盈一拜,“妾身先去后院。”
孟蕙是跟着傅家拜帖入内,不得不跟着闻姒。
她第一次见过如此世面,不顾礼仪四处张望。
一头金晃晃的金钗使人看来,可她却只当作是为她美貌折服,洋洋自得许久。
闻姒在前头,不知她身后孟蕙心思。
现下既然都以一同赴宴,再说旁的也是空话。
前头一群女眷正在赏花,中间围着的人是长宁王妃,她身旁站着的人倒是沈煦。
闻姒挂上笑,走过去行礼问安,“王妃安好,沈姐姐安好。”
众人瞧见她来,又看见她身后孟蕙。
从原先僵硬的表情上变得变幻莫测,可都是看好戏的模样。
沈煦与长宁王妃自也瞧见,王妃有几分不屑,对闻姒的好奇加深。
“王妃,这是我与你提及的姒妹妹,”沈煦笑着拍闻姒的手道“靖国公府世子的夫人便是她。”
长宁王妃用帕子掩嘴,笑得开怀,“早就听煦妹妹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可人的模样。”
闻姒耳后染上一层绯红,“不敢。”
长宁王妃看见众人拜高踩低的样子,觉得晦气极了。
闻姒身后跟着的孟蕙脸色也不大好,一副气极的样子。
长宁王妃探头说“呦,这是哪来的首饰架子,不知的还以为整个上京的金器都在此处,晃得人啊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但孟蕙却听不出长宁王妃的蕴藏的深意,她照着闻姒的模样行礼,“我是靖国公府世子的表妹,初来上京,王妃安好。”
“你可知,你这等身份,见我都是要行大礼的,你如何能与你表嫂相当。”长宁王妃不领她的情,也无须看见谁人脸面上。
她瞧着闻姒,再瞧眼孟蕙,便知近日流言。
左手牵上闻姒,右手牵上沈煦,也未管身后众人如何看待直接离去。
孟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闻姒娇俏的背影恨意快要在她眼前覆盖。
分明是她先认识的表哥,为何偏偏是闻姒嫁了进来。
现在她还被说不如闻姒,她又怎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