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的香气又变得浓郁,沾满每一缕空气。
裴厉心神被勾起,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贺闻溪露出的那一截后颈上。
领口是纯白的,衣料贴在皮肤上,是最干净的颜色。
但裴厉却不合时宜地觉得,白净的皮肤上,应该布满齿印和粉痕才对。
像是某一处开关被牵动,陌生的场景在眼前扩展开来。
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里,数排书架排列整齐,精致的蕾丝窗帘被风吹起,零散的日光落在地板上,如同粼粼的水波。
贺闻溪穿着款式奇特的衣服,无力地支起身,抖着手将自己领口的宝石别针取下来,“嗑”的一声放在桌面上,随即又解下领巾,松开衣服的领扣,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
就在裴厉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听见贺闻溪颤着音调:“我好像又发热了,好难受……这毛病发作起来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裤子又被浸湿了……”
衣角被贺闻溪的手指攥住,靠进怀里的人如同被风吹得花叶微动的蔷薇,依赖地枕在了他的肩上,声音闷在衣服里:“你直接咬吧,我觉得我已经快习惯了,都不觉得疼了。”
裴厉的感受很奇怪,他既像是一个旁观者,正以第三者的视角观察这个场景,又像是身在其中,按照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做出相应的行为。
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扣在了贺闻溪的后腰,滑而薄的衣料发潮,如同叶片被青涩的花汁沾湿渗透。
在确定贺闻溪全然放松后,他垂下头,嘴唇贴在了贺闻溪的后颈上,齿尖轻碾皮肤——
“裴厉,我……我回一趟我卧室,有东西忘记拿了!”
眼前的画面蓦地被切断,裴厉回过神,就看见贺闻溪慌慌张张地起身,往外走的步子一轻一重,经过门口时还身形不稳地扶了一下门框。
天已经快黑了,玻璃窗外一片深蓝,走廊的灯光明亮,贺闻溪进到自己的卧室,没来得及关门,就双腿一软,背靠着墙蹲到了地上。
重重咬住自己的衣袖,呼吸中仍然泄露出一丝呜咽。
他不敢再待在裴厉的房间里。
就在刚刚的某一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在任务世界的情况很类似,裴厉冰原雪松的气息忽然激烈震荡,将他的信息素也引动共振。
那种感觉太过刺激,贺闻溪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走得快,他怀疑自己会按捺不住,对裴厉做出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来。
但被引动的余波仍在他身体里起伏窜动,贺闻溪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嗅着空气中格外浅淡的裴厉的气息,一边咬紧了齿间的布料。
明明已经确定,是喜欢裴厉,而不是因为对方能安抚他的发热。
无论如何,不应该出于想要缓解信息素紊乱引起的症状,做出一些亲密的事情。
忍一忍,只要把这一小段时间忍过去,就没事了。
贺闻溪能感觉渗出的薄汗已经把衣服浸得微湿,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热发烫,脑中原本清晰的思维轨迹逐渐混乱,但他依然靠墙坐着,一动没动,兀自抵御着生理的本能。
直到有丝丝缕缕雪原的气息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渗入,贺闻溪缓缓抬起头,意识到,裴厉跟了过来,就在门口。
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裴厉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热意令大脑昏蒙,贺闻溪用力咬住下唇,隔了好几秒才沙哑道:“别进来……我一会儿来找你。”
嗓音里满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极度渴望和极度克制。
半分钟的安静。
门没有被推开,但空气中信息素的气息一直都在。
裴厉没有离开。
贺闻溪贪婪地呼吸着信息素,死死咬着下唇,胸廓起伏,他想开口让裴厉走,但又怕一说话,就会变成渴求裴厉的安抚。
这时,一直停在门口的裴厉动了。
脚步声绕过门边,“咔哒”一声,门锁合上。
卧室门阻断了走廊的灯光,整个房间只剩残存的暮光,黯淡不分明。
有人在贺闻溪面前半跪下来。
紧实的长腿被黑色的长裤包裹。
微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贺闻溪毫无反抗地顺从对方的力道,抬起了脸。
此刻,贺闻溪的眼尾一团嫣红,睫毛不知道是被汗还是泪浸湿,像春日雨后的杏花,湿漉又氤氲,薄而湿润的嘴唇翕张,一双眼专注地望着裴厉,满是渴求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