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玉衡真人没有半点差别,若非秦衣提示,委实难以区分他们与真人的差别。
琴弦一颤,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轻微嘎吱声中茅屋小门被推开,隐约看到里头光线颇暗,似是主人素来没有点灯的习惯。一抹青色自门中一闪而出,少女带着点儿蹦蹦跳跳,窜到了两位真人身前,没个正经脸色地请安。
众人看得分明,那不是清九又是谁?
林夕用力拉了拉紫芸的衣袖,似乎在问她要不要出去见她,却见紫芸抬头看向晚凌,晚凌又注视着秦衣,毕竟他们对这个法术全然不了解,唯有听秦衣的命令。秦衣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不急,似乎打算静观其变。
简单朴素的青衣,比一般的弟子服还要更短一些,利落一些,连典雅的刺绣都被略去。她身形十分纤弱,矮矮瘦瘦的,还是十二三岁模样,眉间还存着少女的天真稚气与活泼,嗓音里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老成与低沉。
见到师傅到来,她只是欢喜了片刻,便敛了神色,问道:“师傅,真人,你们怎么来了?”
玉衡真人打量着四周颇有些荒芜的景色,微微失笑,摇头道:“老友恰来造访,说起你,为师便带他前来探视一番。在这院中住得可习惯?你这院中,怎的种满了杂草?”
清九微微撇了撇嘴。她自从被玉衡真人带回悬圃,就因为性子有些冷僻,一直受着师兄师姐们的排挤,心眼坏些的更是时时对她冷嘲热讽,找她的麻烦。幸亏玉衡真人对她疼爱有加,将这偏远的院子送她住下,远远离开了弟子别院,果然没有人再来骚扰她。
她性子里自有三分傲骨,从来不愿假以辞色应付那些虚伪之人,搬出来虽说冷清了些,也失去了交朋友的机会,却少了许多纷扰,她乐在其中。唯独这荒草沾染了悬圃的灵气,疯长个不停,连回屋都成了件麻烦事,让人十分头疼。
正好玉衡真人提到此事,她悄悄上前一步站到了玉衡真人身侧,拉着他的袍袖低头委屈道:“嗯,这里挺好。这些杂草……我也不想啊!可是它们长得比我割得还快……我只好让它们欺负我了……”
玄镇真人哈哈一笑,全没有一代宗师的威严古板,打量着四周长草,揶揄她道:“九丫头不好好听老夫教授法诀,始终学不会三清剑术,否则又何至于被这区区草木折了颜面?”
清九撅起嘴偷偷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嘴硬道:“哼~法术什么的,我自然会跟师傅学,才不稀罕你的呢~”
玉衡真人默然微笑着,拉起她细细手腕,替她把了一会儿脉,眉头稍展,缓声道:“嗯,恢复得不错。”放下她,顺势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点也没有因为她可能是魔教余孽而对她另眼相待。
玄镇真人兀自和她打趣道:“不过九丫头若真想除掉这片杂草,倒也不是没有简单办法。”
清九殷殷看着他,眨了眨眼,急道:“真人,你打算出手帮我么!”显是被这片草木困顿已久,深怀怨念。
玄镇真人捋须笑道:“傻丫头,老夫怎能同你做这孩童玩意儿,不过嘛……”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颇有童心地打趣道:“三清剑术你虽不会……却大有人会呀。”
林夕托腮靠着树身,暗自想着没看出来这玄镇真人竟然是个这么好玩的老头,思忖着他话中真意,目光不经意掠过晚凌,却见晚凌脸色有几分黑。
清九愕然瞪了他半晌,吃惊得结巴起来,难以置信地说:“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
玉衡真人有些责怪地看了玄镇真人一眼,却转眼就加入了他的行列,将话头接过来,掸了掸清九衣上草屑,露出一丝微笑:“晚凌那孩子不是素来与你交好?这点儿忙,他还是不会不帮的。”
“可是晚凌师兄……”此言一出,清九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晚凌那个木头从早到晚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高傲得很难道也会拿以气御剑之术来除草么!
众人纷纷愕然望着晚凌,只见他面色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