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跟她废话什么！秦九，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要你命的是我傅欣，你们再要叙旧，闪到一边去！”傅欣重重喝道，掌中一抹光晕早已蓄势待发。

“……你若再不肯放人，老子拼了性命，也不会放你离开！”

她淡淡一笑。

“来吧。”

层层叠叠剑气激荡而舞，将她牢牢禁锢在当中，林夕被她仍在护盾中无碍，这剑气虽是虚招，却也不时擦过她身上，留下浅浅剑痕。她的目光只牢牢盯着傅欣，似乎确定今日之敌只有他一个。

掌心光晕律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呼吸而渐渐生长，隐隐可听见低啸，他神色阴沉，声音却极为轻柔：“小月，我给你报仇……”

话音未落，赤色火龙冲天而起，刹那间已将半边夜空染成血红！

火龙自他手臂盘出，几乎有一人粗细，在空中飞舞盘旋，热浪滚滚扑面而来，不过短短片刻，仿佛已回到祝融池中那场恶战，龙头狰狞凶恶，四下环顾，终于锁定了目标，似有生命一般，对准她长啸着扑了下来！

秦九面色不改，只是苍白的脸色被火光映得好看了些，错步闪到了一边，却见那火龙一扑落空，抬头怒吼，跟着便喷出了数道火焰，将她团团包裹在其中。身周温度骤然升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抬手放出法阵，她轻叱：“御！”只是那火龙似乎通灵，知她灵力不济，全无花巧，重重撞上了壁障。

秦九灵力只恢复了微薄一点，体内生生之力亦是悄然无踪，方才强制运灵力，已疼得眼前发黑，只见眼前火光一闪，四枚火球将她牢牢围在其间，却是傅欣同时出手。火球未及身便砰地炸开，火花飞溅中在地上勾出狭窄的火圈，足有三人高。

秦九退至火圈中心，一时无法脱困，却见火龙将头一摆，一片火海便如汪洋倾泻般浇灌下来，远远已被炙热气息闷得头昏眼花，当下用力咬牙，掌上凝出繁复手诀，强催咒语：“八方神龙，水司诸神，得吾号令……噗……”却骤然面色一白，喷出一大口鲜血来，重重跪倒在地。

眼见烈焰便要将她淹没，烧成飞灰，晚凌大急何止，傅欣一心要她死，又怎会停手，一侧护盾中林夕已难过地闭上了眼，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哈哈哈哈！小月……小月，我给你报仇了……呃……”冲天长笑戛然而止，傅欣错愕地，难以置信地，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不住流出鲜血的伤口，“不……不可能……你……”

几乎是同时间山门近侧林间骤然弦响，尖锐破风声中利箭精准无比地，狠狠扎进了她心脏当中。巨大的动能带得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前倾，掌中短刃只差须臾便能取了傅欣性命，只是这须臾之差，傅欣骤然回神，重重一掌击在了她胸口。

鲜血落上殷红衣襟，分不出彼此，她重重向后倒去，无力地躲开紫芸长鞭的缠绕，正撞入林风剑势当中，使最后的力气，将短刃挥向他咽喉，迫得他不得不退却，却被着急冲上来护兄心切的林夕重重一肘推开，无力地向前趔趄，终于在林风大怒补上的一踹中不支跪倒。

单手单膝支撑着整个人的重量，还有残存的骄傲，即使明知不敌，也绝不肯，像这样的人低头，微微勾起的唇角沾满血迹，声音亦被鲜血模糊，她淡淡笑着，说：“真是，默契的……朋友啊。”

“我让你住手！你听见没有！她是清九！你们谁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把谁的手砍下来！”晚凌终于抑制不住，重重一拳挥上了林风，林风怒吼道：“你有你妹，我还有我妹！狗屁清九，她就是魔教一条狗！你有本事护着她，是不是干脆把我们都杀光！”

“嘁……”淡淡的，不屑的冷哼随着炙热的空气传来，方才那致命的火圈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悠悠摇着折扇：“你的‘朋友’们，还真是跟你一样无趣啊。”

“什么人！”“哼！救兵来了吗！”林夕与紫芸齐齐喝道，暗林当中，一张夺命弩已静静转了方向。

秦九却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紧紧，咬着牙注视着手忙脚乱止血的傅欣。

恨吗？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杀了他，这一切，自己这样狼狈，都是因为他！这个可恨，可恶，可耻的人啊！

心中有个声音在阻止，不要造下杀孽，你没有全力剥夺别人的生命！这样美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亲手毁灭它呢？你渴望着希望，为何却要夺走别人的希望呢？

杀了他……杀了他……不，自己已经动了手，愤恨已经消解，何必一定要他死呢……医者，济世……度人……

脑中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