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陈安之身形佝偻着, 独自穿梭在人人往的人群里。不过初冬，他已经裹了厚厚的袄，还抵不住从体内沁出的寒, 时不时咳嗽着。明明大的年纪，看上去却病弱又苍老。

他漫无目的的脚步停下, 回头望向刚刚经过的几个人。他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已得知了今日这般热闹的原因。原国母生辰, 帝后出宫去马场跑马，不少人都过去看热闹。

帝后？

陈安之一阵恍惚。垂在身侧的忽地用力握成了拳。那两个人的存在于他言一场天大的笑话，一直提醒着他的愚蠢。半晌, 他握紧的颓然没了力气又松开。

他还能怎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吐出一团白气，带着郁气。身上乏得厉害，他随便找了个地方, 在石阶上坐下，望着往往的热闹人群发怔。如今他已经对落在身上的量目光变得麻木，再也不会在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他。

不多时, 帝后车队经过, 人群推搡着看热闹。

陈安之遥遥望过去，看见了尤玉玑司阙。男装扮的司阙, 让他皱了眉, 让他生出厌恶到想要呕吐的冲动。他移开目光望向尤玉玑, 的厌恶散去，转变成遗憾。如果当年没有被方清怡哄骗, 如果当年珍惜她……

陈安之没有再深想，因为他看见了坐在后面车鸾的玉疏却鸢。他们连孩都这么大了。算了算两个孩的生辰, 竟在他去军的时候两个人搞在一起的！虽然那个时候他与尤玉玑早就签下了离书，可他选择忘记。只能坐在这里无能愤怒。

尤玉玑司阙有说有笑，并没有注到角落里落魄的陈安之。可尤嘉木看见了陈安之。尤嘉木看着陈安之站起转身离开, 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陈安之避开人群，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回家去。

直到，他听见了犬吠。

狂吠的狗叫声，在僻静的小路显得异常刺耳。陈安之吓了一跳，诧异地回过身。

尤嘉木坐在马背上，不握马缰，反握着拴着大黄大黑的狗链。尤嘉木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安之，脸上慢慢浮笑容，像小时候那亲切地喊了声：“姐夫。”

·

尤玉玑很久没有跑马跑得这畅快了，像回到了昔年草原年岁。倒也往昔并不相同，如今她侧首，司阙会在她身边。

尤玉玑放慢速度，弯腰拍拍玄影的脖，用宠溺的语气：“玄影累了。”

玄影已经不像昔年那般年轻了。

司阙也停下，搭在脚凳上的脚抬起，轻轻贴了一下尤玉玑的靴侧，他叹息一声，开口：“有的人只疼马累不累。”

尤玉玑弯眸笑，眸光流转地望向他，故轻咳了一声，再开口：“不像你，只疼姐姐累不累。”

司阙一怔，才明白尤玉玑这在学他的语气。他认真思索了片刻，问：“有那么阴阳怪气吗？”

“不，”尤玉玑摇头，“他们说这叫煮茶的艺术。”

言罢，尤玉玑笑着马往前。

司阙拍马追，嚷嚷着问：“那姐姐喜不喜欢？”

清风带尤玉玑身上淡淡的鸢尾雅香，轻拂司阙的面颊，代替了尤玉玑的回答。

这边两个人在一望无际的马场跑马，那边玉疏却鸢只在侍卫的守护下坐在小马背上小跑了一小会儿。两个人年纪还太小，只能这短暂地玩一会儿。到了尤玉玑说的时辰，侍卫立刻将两位小殿下抱下马。

两个人回到亭内喝热茶。却鸢频频环顾左右，不知道多少次询问：“舅舅呢？”

侍女也答不上。的路上，尤嘉木忽然调转马头，也没有与别人说去了哪里。

却鸢晃了晃一双小短腿，哼哼唧唧：“连大黄大黑也不见了。”

“在找舅舅吗？”尤嘉木笑着骑马过，一握着马缰，一拿着两串糖葫芦。大黄大黑跟在他身后。

他翻身下马，将两串糖葫芦分别递给玉疏却鸢。

“舅舅去给们买糖葫芦了吗？”却鸢儿弯弯，“舅舅真。”

尤嘉木『摸』『摸』她的头。

玉疏也在一旁说：“谢谢舅舅。”

“走，带你们去马场转转。”尤嘉木依次将他们两个抱起，抱在马背上，牵着马缰往马场去。

却鸢张大了嘴，咬下一颗糖葫芦吃。小嘴被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塞满。她一边吃着，一边回头望向大黄大黑。

她嘴里含着糖葫芦，吐字不清地问：“舅舅，大黄大黑在吃什么？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