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他的精神支柱。

以前他自己发病的时候，都是看那些信，从而得以缓解的。

医生手上迅速地配着药，闻言无奈地叹气：“上次和顾小姐说了也没用......他总是这样受刺激就反复，我们很难治疗啊！”

“护士！今天病人受了什么刺激吗？”医生查看了萧墨尘的状况，看着他满嘴的鲜血，总觉得不对劲。

护士支支吾吾的，“是......傅总来的......”

医生生气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除了白名单上的人，不要让其他人进来，要是病人情绪出现了波动，发生点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护士都快被骂哭了，“我、我我......不敢拦着......”

好不容易让萧墨尘稍稍镇定了些，医生打算清理他口中的血液，可他嘴巴一张一合，疯狂念叨着，语速极快，渐渐都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了。

试图掰开他的嘴，却差点被咬到。

医生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他们都说什么了？”还是要对症下药，好好安抚病人才是。

“他、他们好像说，要病人和谁结婚......”护士刚刚一直在外候着，无意间听到了几句，却又听得不真切。

“和谁结婚？”一直在外面听着的顾暖，发出问话。

“我没听清，好像是乔什么......”

“乔碧？”

“对，就是这个名字！”

顾暖朝病床上的萧墨尘望去。此时他的面目狰狞，床上，衣领上，脸上，全都是血渍，额间的青筋叠起，显得狰狞可怖。

她不由得想，到底是傅靳城逼他这么做的，还是萧墨尘单纯为了帮柳安？

“小暖？你来啦！”

萧墨尘侧过头，原本不满血丝的双眼，在看到顾暖的那一刻，弯成了一道弧线。

他像个孩子一样，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

顾暖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敢直视他，她问，“是傅靳城逼你这么做的吗？”

萧墨尘愣了下，才明白顾暖问的话，他从她闪躲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愧疚。

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愿的。我不在乎和谁结婚，心底深处，只要有爱人的位置，枕边人是谁，又有多么重要？”

他目光灼灼，语气淡然却让人心疼。

旁边护士凑在医生耳边小声说，“看来，还是这个顾暖有用，病人冷静下来了，上次他发狂成这样，把我的手都抓烂了，到现在都还没好......”

医生皱皱眉，“别说了，我们先出去。”

医生知道，萧墨尘心底的执着不放下，现在这样也只是饮鸩止渴。

顾暖低声说，“医生上次让我帮忙带信过来，不好意思，还没拿过来，晚点再给你送过来，你好好养病，娶乔碧的事情，我会和靳城说，你不必如此。”

“如果我不娶，就是柳安要娶，他今天差点从我这儿跳下去，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顾暖抬头看他。

所以，不是傅靳城逼的，是他自愿的？

“我没事，小暖，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我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大家。”萧墨尘缓缓坐起来，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

笑意竟然十分温暖。

“我想成全你和他，也想成全柳安，为我过去做的事情，稍做些弥补。你也成全我，好吗？”

顾暖看着他此时天然无害的笑意，思绪飘忽，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关心自己的小男孩。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她笑的。

“好，信我帮你去取，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