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恩此义,裴某绝不?敢忘。”
他原本想算账,想报复的,是裴家和王家,并未打算跟王九娘计较。毕竟在他看?来?,王九娘不?过是两家交易的棋子,一个弱女子罢了,自己都做不?得主,又何?必怪她。可现在她却主动找上门来?,反戈一击或许他会?帮忙,可这般明晃晃地演戏想要算计他,就休怪他不?讲情面了。
他的话音刚落,王九娘便满面泪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道“裴三郎……你……你竟然如此看?我……”说着,她无限凄楚的一笑,黯然道“罢了,既然连你都看?不?起我,嫌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猛然起身,转头便朝着公堂一侧的梁柱一头撞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可还没等他们惊呼出声,从旁边便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了王九娘的后脖颈,将?她拉了回去,摔倒在地上,然后将?身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说道“你若真想寻死,先写明自尽原因,签字画押后我自可送你把?刀,一刀下去很快了断,比你这样一头撞在柱子上,半死不?活要痛快得多。”
王九娘愕然地看?着面前的拦路虎,“你……你是何?人?”
魏楚楚笑道“大?宋海州狸振威校尉魏楚楚是也。王家娘子,你可知海州狸是做什么的吗?”
王九娘对上她的笑容,莫名地竟有些心虚,“不?……不?知。”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魏楚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专司情报侦缉,上至文?武官员,下至民间百姓,士绅商贾,若有不?法之事,都有权搜集证据,上报转运使?。所以?,只要我们想查的事,别说是半年前,就算十年前,也一样能查得清清楚楚。”
“你,和你的夫家娘家,到底做过什么事,真以?为,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上有天下有地,冤有头债有主,你就不?怕裴押司的父母泉下有知,夜半上门去找你?哦,我倒是忘了,你得跟我回府衙,等候发落呢!”
“啊——”王九娘尖叫一声,几乎连滚带爬地起身,“我不?告了!不?告了!”
说着便朝外跑去,这会?儿她的腿不?软了腰不?弱了,跑起来?那?叫一个利索,只是刚跑到县衙门口,就被人拦住。
裴文?卓让文?书将?她的状纸送还给她,“你若是不?告了,这东西还是自己拿着吧!”
王九娘从文?书手中抢过状纸,三两下塞进嘴里咽了下去,连着自己的头发也扯得乱七八糟,狼狈之极地朝外奔去,裴文?卓这次挥挥手,让那?些衙差放开了她,任由她离开。
项汶等人看?了这么一场反转又反转的大?戏,早就跟着神?经颤抖,见此情形,忙不?迭地告辞,压根不?敢再留下来?听什么八卦。
总有一种知道太多要出事的感觉,就很慌,还是早早闪人,闭口不?言,或许能保得平安。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裴文?卓遣退了衙役和其他书吏,看?到魏楚楚还站在那?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魏校尉,不?知还有何?事?”没事就早点走,让我静静。
魏楚楚看?着他一脸的“痛苦”之色,有些同?情地说道“裴押司你也不?要太难过,裴家和王家如此目光短浅,心思歹毒,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今你能从其中脱身出来?,反倒是件好事。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你一定?会?大?有作为,成为国之栋梁的!”
她说得语无伦次,几乎将?自己从茶馆听书和在书院和方府里听过的词都用上,说得词穷,仍觉得意犹未尽,不?能清楚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最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次你没做错!”
裴文?卓不?禁笑了起来?,原本头疼的事历城县衙里留下的那?堆烂摊子,却被魏楚楚这般笨拙的安慰给真的“安慰”到了。
“多谢,看?来?我还要更加努力,方不?负魏校尉的期望啊!”
“呃……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读过那?么多书,还能将?刑律倒背如流,”魏楚楚一说起来?就十分?佩服,“我一背书就头疼……大?家都说,下次解试裴押司定?能夺得头筹
,日后进京赶考,也能如方使?君般高中三甲,打马游街呢!”
“借你吉言,若真有那?么一日,我还要好好谢你。”裴文?卓当真向她行了一礼,说道“方才若非魏校尉出手,那?王九娘若是在公堂之上出事,传扬出去,怕是王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