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看一眼。
“裴某不才?,封方使君之?命临时接掌历城县,有?劳项令君多多指教了。”
裴文卓说得十分客气,项汶却不敢怠慢,陪笑着说道“裴三郎何必如此客气。历城能出三郎这等人才,老夫亦是与有?荣焉。”
他身后那个年轻人却嗤笑了一声,低低地说道“不过是个押司,一介吏员,狗仗人势罢了。”
岳璃在的时候,他自是不敢出声,可岳璃说得很清楚,只要他没犯错,就不怕被裴三郎报复。他家中已派人送了厚礼去军营打点,说不定得?了那位将军的?欢心,他还能再次将裴三郎取而代之。
他这般胆大包天地发声,其他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并未出言提醒。
项汶这干脆打了个哈哈,就亲自带着裴文卓去县衙交接,一出门,才?发现裴文卓并非一人,他带了七个副手不说,还有?一队至少百余人的精兵跟着,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个精悍干练,就连裴文卓和?那几个副手身上,到隐隐带着股子他以前未曾见过的?肃厉之?气,不光站如松竹板笔直挺拔,连走路都虎虎生风,三人一排,十人一列,不似寻常那些文弱的书生,倒像是经过训练的?行?伍中人。
却不知,这些书生们是真正经过海州军一个月的?“军训”才?培养出来这等素养,到如今都已经成了习惯,每日早晚跑操锻炼,从未间断,才?能保持这般独特的精气神,让他们一个个站立行?走之间,与其他官吏的气质风度截然不同,加上年轻蓬勃的?朝气和?满满的?斗志昂扬,眼神明亮,看着就让人感觉十分赏心悦目。
就连项汶都十分羡慕。
当初裴家让长房的七郎顶了三郎的名额去燕京会试,结果榜上无名,只得回来在历城县衙里补了个缺,可没想到才干了不到半年,失踪了快一年的裴三郎就顶着大宋的?任命回来,而裴七郎则又惊又怕,各种羡慕嫉妒恨,却也
只能在嘴上叨叨几句。
一朝天子一朝臣,项汶将县衙的?事务交接给裴文卓,只求能安稳告老还乡,做个平平安安的?田舍翁便可。
可裴家七郎裴文轩却并不甘心,他还在等着反转。
岳璃回到将军府,看到已经打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大门和前院,已不见一丝血迹,各营官兵都已分派下去换防各处城墙,并将原来的金兵和汉人辅兵都押送出城,去修筑河堤。当初那些人以为她在围河拦水,准备水淹济南,却不知她实际上是在那边盖了一处“牢房”,就是准备着安置这些金兵和辅兵。只因内外防护的严严实实,又故意让海州狸散布点消息出去,果然吓得?城里的?人不轻,如此便“诈”开了城门。
看似简单容易,其实这主意还是裴文卓给她出的。
只有本地人,才?知道他们最怕什么。
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金兵南下之?时,当时的东京留守杜充就曾经掘开黄河大堤,企图阻止金兵。然而这一招不但没能阻止金兵,反倒淹死了鲁、豫、淮数十万百姓,后来因为此而造成瘟疫等灾害而死的更是不计其数,上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原本富饶繁华的两淮之?地毁于一旦。
项汶如今已年近花甲,尚记得当年洪水来临时无处可逃的?场面,所以一听说岳璃又要故技重施,哪里还管阿剌木他们的死活。那些金兵都是从北地而来,只知道压榨他们,而他们这些汉官若想做点事,那都是上下受气,两面不是人。
而如今他已看清形势,连徒单习烈都被重伤昏迷送回燕京,阿剌木威望和?能够力不足,根本压不住手下的?士兵,而气势汹汹前来攻城的,又是大宋第一女将,此消彼长之下,他若是再不识相,只怕就会有?人冒出头来替他做主,到那时就晚了。
他也?是见到裴文卓之?后,猜到了几分岳璃此计的?来历,可没想到裴七郎不知轻重,还以为岳璃和?金国的那些将领一样爱财,竟背着他和?其他人送了份“厚礼”过去。
魏楚楚上次清点出辛博远藏在粮草里的?金银首饰,就被岳璃尽数送去了辛弃疾处,结果辛弃疾亲自清理门户,不光是免了自家两个堂弟的?
职,还处罚了为首的?辛博远等人,铁面无私,让原本以为有了他为倚靠的?辛家气焰顿失,其余世家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这马屁没拍好,一不小心拍在马蹄子上就蹽翻了自己,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所以这次裴家送来东西,魏楚楚连碰都没碰,直接放在将军府前院中,等着岳璃回来再做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