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在公堂胡言乱语,掌嘴二十!”说着,抬手就把刑签扔了下来。
霍千钧从衙差手里抢过刑签,兴冲冲地冲上前去,不等孟清溪反应过来就一嘴巴抽过去,只听一声惨叫,孟清溪吐出口血来,血里还带着两颗牙齿,半边脸已高高地肿起,原本还算清俊的面庞扭曲得愈发丑恶可憎。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
“呸!小爷这是替□□道!”霍千钧毫不留情,“啪”地又是一竹签抽过去,孟清溪这次彻底张不开嘴了,只听的“啪啪”声过后,他整张脸已肿得犹如猪头一般,兀自仇恨地瞪着霍千钧,如同要噬人的野兽。
赵世宇待他打完,方才问道“孟清溪,你可知罪!”
“不……不知!”孟清溪死不肯认,眼神疯狂地望向马少尹,“学生没罪!是那贱人勾引我,是她勾引我□□去她家中,又翻脸不认人,这个贱货!□□——”
他满嘴血沫喷溅,势如疯狂一般叫骂着,哪怕今日真的要彻底翻船栽在这里,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丽娘,就是死,也要将她拖下水与他陪葬。
“要我死?我偏不!你这贱人已与我定下婚书,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休想另嫁……”
衙差在赵世宇的示意下已将他按倒在地上,他拼命地挣扎也无法挣脱,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着,公堂内外,就只能听到他一人的声音和竹板抽脸的啪啪声。
从肆意辱骂,到被打得啪啪声响,最后含含糊糊地变成呜呜惨叫,再也听不出他喊些什么了。
饶是如此,那鲜血横飞的画面和他疯狂的模样,仍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心惊胆战,谁能想象得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文有礼,才华横溢的举子,竟会疯狂至斯,恶毒至此?
满口孔孟礼义,却是用来歪曲大义,谋求私利,确如方靖远所言,这样心底龌龊之人,越是有才,作恶越多。他现在还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举子,尚且如此疯狂狠毒,若是让他一朝得势,还不知会做下多少恶事。
只要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披着人皮的豺狼,远比露出原形的豺狼还要可怕。他藏身在人群之中,满口仁义道德,占据舆论上风,带着人群起攻之时,俨然正义化身,言论代表,无数人追随着他们,群情激奋之下,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到底有没有错。
方靖远都不免有些后怕,若是没有他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改变了十娘和丽娘的人生,那现在会如何?
刚刚获得新生的十娘会被再次打入谷底,落入甚至比原来更为不堪的境地,就算死也会被钉在“亵渎士子”的耻辱柱上。
求死不能的丽娘会被困在后宅,眼睁睁看着家中财产被孟清溪这中山狼霸占,父母被他逼死,情同姐妹的丫鬟被他□□……而她唯一的错,不过是因为被他看到了她的美丽。
“婚书是吧?”方靖远冷冷地看着他,转头问马少尹,“马少尹还要为此獠作保吗?”
马少尹也没想到暴露真面目的孟清溪竟如此可怕,还狗胆包天地想要把他一起拖下水,慌忙摇摇头,简直连看都不愿再看孟清溪一眼。
方靖远冷哼一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是马少尹强行为他们牵线作保,写下婚书,那现在如何解除这桩婚事,还要有劳马少尹想想办法了。”
马少尹一怔,转头望向赵世宇,这事方靖远顶多能提个建议,真正的决定权,还在上面这位临安府尹手中。
赵世宇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方靖远,便似笑非笑地冲马少尹说道“方博士所言有理,马少尹,此事既是因你而起,那自然也当由你解决,方能平息民怨,挽回我临安府衙的声誉。”
马少尹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明知不妙,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来,“府君有命,下官自当尽力。”
一句话,赵世宇就把引发民怨,有损府衙声誉的锅给他结结实实地扣上了,就算他解决了这件事,以后既没资格也没脸再在临安府衙待下去了,轻则下放边远府县,重则免职,都要看他最后解决的如何。
方靖远虽然不知道这两位临安府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一听赵世宇的话,就知道马少尹完了。
对于这种心怀“再试包青天”理想的人来说,你无论是刑罚还是体罚对他而言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唯有彻底断了他的前途,让他非但当不成“包青天”,还成了糊涂案的反面教材,那种理想毁灭和心理上的打击,才是真的致命一击。
马少尹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