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雪水润湿。
——怎么一个个都拿相思阎罗说事。怎么都欺负她不记得呢……
想要清空思绪,却变得越发浑浊,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思考了。她需要冷静, 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冷静。
她皱着眉将左手埋进脚边的白雪中, 一直没到手腕,正好能触及相思阎罗的红线。
刺骨的han冷从指尖传来,一点点向上蔓延, 往里浸透。
她狠狠咬了咬唇, 将手又往下压了几分, 白雪及腕,她触到了雪下的泥地,粗粝的石块,腐烂的枯叶……
冷……
不知过了多久,埋在雪中的左手已经僵冷,渐渐麻木的感觉带走了刺痛的不适。
——好像冷静下来了呢……
这般想着,她抽出了左手。看着那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哪怕已经冻得通红,可手腕那条红线依旧有别于周围肌肤,清晰可见。
从没想过,服过相思阎罗,忘过一个人,会成了她最大的破绽。更没想到,这个破绽竟然还有人争着要认。
“石……姑娘。”身边传来了梅子倾的声音。
她偏了脑袋——这人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见她许久没有动静,梅子倾试探又走近了些,“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了石曼生一声轻笑,“说那么些话给我听,你可不希望我没事儿。”
她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死死掐住没有知觉的左手指尖,一下又一下,直到指尖重新感觉到了些微疼痛。
“明天开始,我会帮你想办法配出软骨散的解药。”石曼生的语气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看到她如此反应,梅子倾有些不安,“石姑娘?”
“我会帮你制完解药再离开。”她一眼都没有看他,转身走去了庙中。进得庙中,在旁人疑问的眼神中目不斜视地寻了一块空地,拿了块破木头做枕头,倒头便睡了过去。
梅子倾跟着她进了庙,见她闭眼模样,也不好再出言打扰,只能另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隔着一丈不到的距离静静地向她投去了视线。
屋子的正中点了一个柴火堆,在这风雪夜晚显得分外温暖,微微泛红的火焰噼噼啪啪舔舐着木柴,跳跃的火光映在石曼生的睡颜上。她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呼吸清浅。
不言不语地看了她一会儿,梅子倾收回了目光,靠着身后的石墙也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那抹微带不忍的神色——不要怪我,石头。
这一觉石曼生睡得很沉,从来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