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她酥手落在膝盖上,已经活了漫长寿命的她,本质上却还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手挽住了膝盖,在其余诸神的眼中都是和这冰雪一样无情的神女,居然露出了几分可爱的姿态。“已经一晃眼又要一年了。”
“可能你得学着忘记。”棠欢树沉吟了片刻,声音和这呼嚎的风雪一样的凄怆。
幽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棠欢树沉声道:“不是说话了忘记么……他履行了约定,你为什么不呢?”
幽兰前一刻还带着笑意的眸子中,有一滴晶莹闪烁,然后变成了冰霜,被凉风所卷走。
“他不甘心,这么多年也都咽下了,决定是你和他一起做出的,为什么他都愿意了,你……却还是不愿意呢?”
幽兰长长的睫毛颤动,她轻轻合上了双眸,几粒闪闪发光的结晶在睫毛前端颤动着,她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而伤感:“哪里……”
她话没有说话,但棠欢树知道,她想说的是,哪里有这么简单。
的确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麻痹了这么多年,痛也痛了这么多年,在维持下去,除了更痛,还有什么意义呢?棠欢树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片片姹紫嫣红的花瓣像是一场春雨坠落,落在幽兰雪白身躯上,把她点缀得多了几分颜色。
“这不是在折磨自己么,你需要忘记,要是天帝知道了……”棠欢树陷入了沉默,在长久的安静之后,又缓声道:“我怕你更痛。”
幽兰没有回话,而这具神女之躯,却在因为撕心裂肺的痛苦而轻微的颤抖,断线般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不住地滚落,化为一片片蓝色的雪花,在空中纷飞,头上的这朵已经别了十六年的兰花,在风雪中轻轻颤抖着。
棠欢树痛心疾首地望着这位和自己相伴了几千年的神女,它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一千年一万年,哪怕当初的她能够做出那样的决定,哪怕几年前她能忍住伤痛送他永远离开,和他彻底划清联系的可能,她的心里却始终也忘不了他。
棠欢树还想在说些什么,因为作为见证了整个事件的旁观者,它最清楚问题虽然看似解决,可是根源只化解了一半,要是不解决根源,这位神女或许终生都将伴随着痛苦。
话音还没有响起,一道破空声便已经到来。
“幽兰神女,幽兰神女……”
幽兰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所有的泪光消失不见,清澈的眸子看到,一只雪白的极地鸟已经飞到了头顶,停在了棠欢树的树枝上。
冒冒失失的它撞断了一朵棠欢花,锋锐的爪子紧紧扣拢树枝,这才免去了自己摔下大树的危险。
“小白,你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能不能小心一些?”棠欢树仿佛是位操心的奶奶,没好气地责备道。
小白尴尬地扇了扇翅膀,道:“啊,对不起,我刚才得知了重大消息,所以动作就急了一点。”
“你每次都是这样,这可和重大消息没有关系。”
“这次是真的有重大消息!”小白嘶声道。
“小白,慢慢说。”幽兰目视前方,一头雪白色的发丝轻微闪动,颗颗雪花便从她的发丝间飞舞出来。
幽兰的声音如若冰雪一样让人沉浸安宁,小白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缓声道:“幽兰神女不是关心着王朝的情况么,刚才我用我的极目千里眼看到,有斗神族的族人,去皇都了。”
“斗神族?”幽兰豁然抬头。
“千真万确,我怎么可能看错,真的是……斗神族……”
“斗神族的人,为什么要去皇都?”幽兰担忧地蹙紧了眉头。
幽兰的反应充分证明了棠欢树的判断,但这个问题中的讯号才是现在要关心的关键,同样草木皆兵的小白和棠欢树一并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幽兰的眉头缓缓地解开,簌簌白雪在这片雪原上尽情洒落,渐渐加紧,她的心情也和这飞雪一样逐渐地紧张,“天帝必然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天帝对此没有反应,那就是天帝默许的事。”
小白惊讶地挥动起来翅膀,在半空中悬浮,飞到了幽兰的脚边,望着这位坐卧的绝色神女,不安道:“天帝默许?甚至有可能就是天帝的意思吧?天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
幽兰缓缓颔首。
棠欢树的一支支树枝在半空中扭动起来,将二位笼罩在了它的树荫之下,道:“斗神族安静了这么久,绝没有和人类再有深入接触的必要,既然有,应该是人为,但天帝既然没有制止,那就是默许。
默许斗神族的进入